殷妍梓微微一笑。
她並不擔心未知的局，隻是會更加小心而已。
她珍惜每一個機會，卻比任何時候都怕死。
或許，她應該好好謀劃謀劃了。
殷妍梓轉身，看著桌上的錢袋。這些是她與大哥這兩年的月例錢，還有張嬤嬤還來的廚房夥食費，外加一個小院，她應該好好利用這些資源，為她與大哥增加新的原始積累。
她朝朱嬤嬤的房間看了一眼，閃爍不定的燭光讓她心情大好。
這才隻是開始。
朱嬤嬤與長福雖然各自隻被罰了十五大板，可到底是不摻假地打在肉上，兩人哼哼唧唧地在床上躺了一晚，翌日，殷妍梓瞧著他們著實可憐，叫人請了大夫。
就在大夫問脈的時候，傳說中的張管家到了。
殷妍梓小小地解釋了一番，末了，還拉著張管家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張伯，你說祖母知道了，會不會不喜歡阿梓，可阿梓已經盡力了，不然，嬤嬤她……”
張管家忙安慰道，“大小姐做得對，既顧念了您與嬤嬤之間的感情，又警告了那些心懷鬼胎的下人，要是老夫人知道了，隻會誇讚大小姐懂事，又怎麼會責怪您？您放心，這事張伯一定會告訴老夫人，不會就這麼算了。”
是嗎？
殷妍梓對殷老夫人有什麼想法並不在意，可看著趴在床上，後背明顯僵硬的朱嬤嬤，心情大好。
反吧，就等著你們窩裏反呢。
殷卓淩心裏一直念叨著伍秀霞答應他們教他們習武之事，可在殷妍梓強勢的要求下，還是耐著性子在莊子上待了三、四日，最後終於忍不住，在殷妍梓耳邊碎碎念叨了兩句。
殷妍梓瞧著殷卓淩腳上的傷口好得七七八八，沒什麼影響後，才牽著他的手到了康府。
堂屋裏，伍秀霞心滿意足地吃著殷妍梓與殷卓淩親手做的糕點，偶爾讚歎一句，頻頻引得康柏南的白眼。
殷妍梓眯了眯眼，在她的印象中，康柏南似乎與平日裏不大一樣，臉上多了幾許情緒。
伍秀霞終於咽下最後一口點心後，滿意地吧唧著嘴，說道，“還是女兒好啊，女兒才是貼心的小棉襖，知道噓寒問暖，男人粗枝大葉的，哪裏知道這些？”
她邊說邊拿眼角朝康柏南瞟去，似有所指。
“阿梓，你大哥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他就跟著南兒一起習武吧。”
伍秀霞無意的一句話，頓時讓昏昏欲睡的殷卓淩來了精神，看著後者灼熱的目光，伍秀霞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雖然身量還未長開，可骨架還算不錯，認真學個十幾二十年，也會小有所成。”
殷卓淩附和地點頭，隻要有機會習武，他才不在乎花多少時間，如今，他心裏的願望終於朝實現的方向邁開了第一步。
伍秀霞朝康柏南望去，“南兒，如今你可是大師兄了，從明兒開始，好好教你的師弟。”
康柏南臉上雖然不情願，可還是輕飄飄地應了下來。
“既然是拜師，還是得行拜師禮。”伍秀霞自顧自地說完，衝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殷妍梓乖巧地爬下軟榻，與殷卓淩站在一起，待丫鬟將蒲團放好後，兩人齊刷刷地站在了伍秀霞麵前。
伍秀霞微微一笑，對殷妍梓說道，“阿梓，你喜歡‘師傅’還是‘幹娘’？”
殷妍梓一愣，隨即明白了伍秀霞的意思，軟糯糯地說道，“幹娘。”
伍秀霞點頭，示意兩人繼續。
殷妍梓與殷卓淩手裏各端了一杯茶，向伍秀霞敬去，不同的是，殷卓淩行的是拜師之禮，而殷妍梓行的是認親之禮。
伍秀霞接過兩人的茶杯抿了一口，待兩人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之後，才示意兩人站起來，“日後，你們和南兒一樣，都是我的孩子，我對你們隻有一個要求——相親相愛。”
“是。”三個孩子畢恭畢敬地答道。
殷妍梓站在最左邊，偷偷瞄了一眼康柏南，見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敷衍或者不情願的情緒，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貪心了，既想大哥能達成心裏所願，又希望能抱上有力的大腿。
“阿梓？”見殷妍梓心不在焉地埋著腦袋，伍秀霞一把將她抱在腿上，輕聲細語地問道，“阿梓想學什麼？”
殷妍梓歪著腦袋想了想，在權衡了自己的能力和以後的局勢後，果斷地說道，“學輕功。”
這樣，即使她再被丟進冷宮，也能自行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