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梓心裏翻著白眼,將腦袋埋在康子遷的脖子裏。
“這孩子,人小心大,前日練習輕功,自個兒把自個兒摔了。”伍秀霞說得雲淡風輕,可臉上的凝重還是讓康子遷跟著沉了臉。
原本以為蒙混過關的殷妍梓,見眾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忙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阿梓以後一定乖乖的,不會亂來。”
撒嬌賣萌,好不容易蒙混過關了,殷妍梓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趁著晚飯的時間,殷妍梓向康子遷補上了認親酒,正式成為康子遷的幹女兒。
晚飯後,想著明兒要到鎮上集市遊玩,伍秀霞讓三個孩子回房睡覺,自己則與康子遷在堂屋裏坐下。
康子遷先說了說這半年在邊疆的事務,又問了問府裏的情況,然後才話鋒一轉,神色嚴肅地問道,“卓淩與阿梓是殷將軍的遺孤?”
伍秀霞點頭,“我讓人查過了,是殷將軍的孩子,父母過世後,被家人放到莊子上守孝的。”
康子遷冷笑,“守孝是假,搶奪財產才是真吧。”
伍秀霞眼睛緊了緊,雖然她並不八卦,可因著喜歡殷妍梓的關係,讓人查了查殷府裏的情況,沒想到結果竟然讓她大吃一驚。
世家望族後院裏醃臢的事她見過不少,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她連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可惜,壞就壞在那些人竟敢打她幹女兒的主意。
“我瞧著那孩子是有主見的,這事我們暫時不插手,隻暗中保護他們就是。”
康子遷雖然不明白伍秀霞為什麼這麼說,可一向“妻管嚴”的他對伍秀霞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那好,就讓我身邊的康一和康二跟在他們身邊吧。”
頓了頓,他突然神色古怪地對伍秀霞說道,“我這次回來,怎麼覺得南兒他……”
伍秀霞聞言,立即興奮了,得意地笑道,“你也覺得南兒變了吧?那死小子,整天頂著一張麵癱臉,好像我欠了他似得。殊不知,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終於找到能克他的人了,你有沒有發現,那孩子臉上的表情多了起來?”
康子遷忙附和道,“還是多笑點好,免得日後找不著媳婦。”
翌日,殷妍梓等人起了個大早,三個孩子平日裏的活動範圍僅限製在康府周圍不到兩百米的範圍,難得有出門的機會,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起床就按捺不住了。
雖然不是節日,可正巧是趕集的日子,鎮上集市也要比往常熱鬧些。
殷妍梓被康子遷抱著,起初還覺得別扭,可到了集市頓時被五花八門的新奇事物晃花了眼。
不能怪她見識淺,前世雖然在莊子上待了十年,可出門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後來嫁給七皇子,她的心思全在如何幫七皇子謀劃上,哪有閑工夫注意這些。再後來封後,她忙著為皇帝管理後宮,分擔雜務,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從未替自己想過。
殷妍梓仰起腦袋,眨了眨眼,憋回眼裏的淚水。
她不是不恨,而是清楚地知道,她歲數太小,很多事情現在還不能謀劃。
“阿梓?”殷妍梓明顯的心不在焉,讓康子遷以為她是在鬧別扭,忙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地上,“這裏好多小玩意兒,你自己看看,喜歡什麼自己買。”
殷妍梓從康子遷手裏接過錢袋,拉著殷卓淩的手,跟著康柏南朝街邊的攤子走去,幾個喬裝打扮過的侍衛緊緊地跟在後麵。
殷妍梓自認為自己是成熟的“大人”,可在麵對糖人與風車的時候,還是止不住地瞪大了眼睛。除了康子遷先前給她的幾兩碎銀,她與殷卓淩每個月的月例也都拽在她手上,所以她難得非常大方地給殷卓淩和康柏南買了零嘴。三個小家夥樂顛顛地在逛完了集市,臨近中午的時候,跟著伍秀霞和康子遷到了鎮上最大的酒樓。
殷妍梓好奇地打量著酒樓裏的裝潢,鎮子雖小,可因著離盛京不遠,三麵環山,一麵靠湖,環境不錯,盛京裏的達官貴人們每到夏季最是喜歡到這裏避暑。所以鎮上有很多別院,規模不大,勝在小巧玲瓏,為此,鎮上的商鋪格調都與盛京的相似,比別的鎮子都要精致幾許。
畢竟做的是貴人的生意,太寒磣了入不了貴人的眼。
“阿梓,你在看什麼?”伍秀霞拿出手帕,仔細替殷妍梓擦了擦手。
殷妍梓天真地說道,“這裏好漂亮。”
“阿梓要是喜歡,以後我們經常來。”殷卓淩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