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慧走遠後,殷薇瑤才熱情地挽起了殷妍梓的胳膊,“姐姐,我們走。”
殷瑩蓉與殷淑燕倒是識趣,兩人先後朝周圍看了一眼,找到自己熟悉的圈子後,與殷薇瑤打了聲招呼,便各自融了進去。
殷薇瑤把殷妍梓帶向了自己的圈子,此時,已經有兩、三名官家小姐圍坐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見著殷薇瑤,忙笑道,“瑤姐姐,最近可是難得見著你,好幾個聚會你都沒來,待在府裏做什麼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另一名身穿荷色裙衫的年輕女子調侃道,“瑤妹妹待在屋裏繡嫁妝呢。”
“真的假的?”坐在一邊,看上去比眾人稍微大一兩歲的粉衣女子捂著嘴,誇張地問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殷薇瑤白了眾人一眼,將殷妍梓朝前推了推,介紹道,“這是我大姐,殷妍梓。前兒才回來,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幫著母親整理事務,所以沒空出來。這不,要不是這次母親想帶姐姐與你們認識認識,我跟著沾光,你們還見不著我呢。”
說完,她驕傲地哼了一聲。
“殷姐姐,我叫曹寒婷,是尚書府府上的。”粉衣女子爽快地做著自我介紹。
她看了殷妍梓幾眼,狐疑地對殷薇瑤說道,“瑤姐姐,沒聽你提起過,你有個姐姐啊。”
曹寒婷聽姓氏,見與殷薇瑤是同一個姓氏,心裏不免有些奇怪,她知道殷薇瑤是獨女,後麵有兩個庶妹,所以開始還以為殷妍梓是“表姐”之類的,可聽兩人同姓,才知道自己錯了。
“是我堂姐,”殷薇瑤耐心解釋道,“我大伯的女兒。”
“哦?”在座的都是年輕女子,朝堂上的事,她們本就接觸得少,更有甚者,壓根就沒機會接觸,再加上殷妍梓與殷卓淩離開盛京十年,二房那邊刻意忽視掉兩人的存在,在年輕一輩人當中,知道他們的,少之又少。
殷妍梓笑著解釋道,“我父親是一等忠勇侯。”
“啊,我知道,我知道,”先前調侃殷薇瑤的荷衣女子,名叫龐梅的嚷道,“我聽我父親提起過殷大人,殷大人是保護先帝逝世的,被當今皇帝追封為‘一等忠勇侯’,除了三公,就屬殷大人的官最大了。”
“你又知道?”曹寒婷白了她一眼,再回頭看殷妍梓的時候,眼底已經沒了先前的輕蔑,反倒帶上了一絲諂媚,“殷姐姐,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殷薇瑤早就從眾人對殷妍梓的態度中看到了幾人的討好,心裏很不滿。
要知道,這些人父親的官職雖然比她父親的高,可大家都羨慕她頭上的兩頂帽子,巴不得與她結交,跟著沾光自抬身價。所以以往的時候,她是她們阿諛奉承,努力討好的對象,如今多了個殷妍梓,她反倒成了陪襯。
於是她搶在殷妍梓回答前,開口道,“大伯和大伯母去世後,我姐姐就一直待在鄉下,才回來幾天,今兒特意跟來見見世麵。”
“哦,原來是這樣。”
果然,殷薇瑤話一出口,曹寒婷與龐梅對殷妍梓的興致就淡了很多。
不過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討好她,又不能幫著她們的父親認識位高權重的一等忠勇侯。說難聽點,如今的殷妍梓,不過是靠著父親留下的家產,寄居在二房門下,還不是任人擺布的命。
一直安靜地聽著幾人說話的殷妍梓,自然察覺到了幾人心思變了又變。當下也不惱,見風使舵,尋找助力,本就是這種宴會的目的。
見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她主動說道,“我第一次到青山,想到處看看,你們先聊著。”
“好。”眾人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殷妍梓沒了巴結的價值,她們還真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
殷妍梓離了席,順著小路朝梅林的方向走。來的時候,她聽領路丫鬟把後山的布局大致說了說,所以知道過了梅林就是男賓的地方。
她自然不會去東麵,隻是想瞅瞅梅林的模樣。
順著小路轉了七八個彎,約莫走了兩百多米,她慢悠悠地轉身,看著身後,“出來吧。”
從她離開殷薇瑤開始,就知道身後有人,起初她以為是鎮國公府裏的暗衛之類的,擔心她誤闖了男賓的地方。
可走了幾步,覺得不對,身後絲毫不加掩飾的氣息告訴她,跟著她的隻有一人,而且,還是近似於明目張膽的跟著。除了因為這裏是女眷聚集的地方不方便現身外,其他的東西都不加掩飾。
好在,那氣息沒有惡意,所以她才任由那人跟到了現在。
她的話音落下了很久,身後才發出幾聲窸窣聲,慢慢探出一道欣長的身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猶豫道,“阿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