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沒有頭緒的腦袋，殷妍梓對殷卓淩說道，“這些事，我們慢慢查。”
她朝何氏努了努嘴。
何氏一直暗暗觀察殷妍梓與殷卓淩之間的互動，見氣氛不對，忙匍匐在地上，哀求道，“大少爺，大小姐，請你們饒了老奴，當年老奴是迫不得已，否則的話，死的就是老奴。是，老奴貪生怕死，這些年老奴已經得到報應了，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了老奴。”
“誰又曾放了我娘親。”殷妍梓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何氏後背猛地一縮，戒備地拱起。
殷妍梓淡漠地看著何氏，從嘴裏吐出的字一個個壘起來，搭起了一條通往閻羅殿的路。
何氏渾身顫抖，嘴唇發麻，目不轉睛地看著殷妍梓。
“我娘親怎麼死的，你也怎麼死吧。”溫吞吞地丟下最後一句話，殷妍梓領著眾人出了屋子。
何氏被康十帶到了府外，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康十回來，稟報道，“大小姐，事情辦妥了。”
殷妍梓微微點頭，抬腳下了台階，身形一頓，她看著院中的十幾盆顏色鮮豔的菊花，幽幽地說道，“你看到了，我就是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
所以，別再跟著我。
百裏子彥眉梢微蹙，腳下的動作卻沒半點遲疑。
再次回到花廳，眾人默契地跳過了先前那一幕，午飯是伍秀霞親自下廚做的，做了幾個殷妍梓喜歡的菜式，飯後，康將軍帶著康柏南與殷卓淩到了書房。
伍秀霞看了百裏子彥一眼，也沒避嫌，問了問殷妍梓最近的情況，然後借口乏了，把殷妍梓和百裏子彥單獨留在了花廳。
氣氛頓時有些微妙，殷妍梓雙手捧著茶杯，看著窗外。
如今氣溫還不算很低，再加上今兒天氣不錯，拂在臉上的微風還帶著陽光的溫度，不燥熱，也不刺骨，很是舒服。
百裏子彥站在殷妍梓身側，歪著腦袋看著她。
陽光下，殷妍梓的身上鍍了一層朦朧的奶黃色，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泛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睫毛輕顫，像蝴蝶翩飛，微噙的小嘴粉嘟嘟的，百裏子彥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猶豫了一下，他握住殷妍梓的手，一字一頓道，“阿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殷妍梓手指一頓，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這樣的話，前世她聽了無數次，從最初的悸動，到後麵的麻木無奈，隻用了短短的三個月。
這輩子，哪怕是比這還煽情的話，也不能激起她心裏的漣漪。
深吸一口氣，殷妍梓微微緊眼。
她一直在準備，準備走向地獄。
前世閻王那裏沒有收她，這一世，她做好了成魔的準備。
現在，是時候了。
察覺到殷妍梓身上的氣息不對，百裏子彥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殷妍梓不適地眨了眨眼，麵無表情地看著百裏子彥。
百裏子彥別扭地咬著唇，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可糾結了半天，不善表達的他終是沒找到合適的詞。這種感覺讓百裏子彥第一次覺得憋屈，憤恨地咬著腮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殷妍梓。
晚飯後，百裏子彥將殷妍梓與殷卓淩送回了殷府，看著兩人進門後，才打道回府。
殷妍梓一進門，門房就戰戰兢兢地傳達了殷老夫人的意思。
殷妍梓點了點頭，跟著殷卓淩到了“春暉閣”。
殷老夫人正與李慧說著話，殷薇瑤和殷瑩蓉陪在一旁，見著兩人，屋子裏的氣氛頓時低沉。
殷妍梓佯裝不知，跟著殷卓淩笑眯眯地站在殷老夫人麵前。
“祖母。”兩人齊聲問安。
殷老夫人微微點頭，“今兒玩得可開心？”
“開心，”殷妍梓一臉天真地點頭，“幹娘做了許多阿梓喜歡的吃食，幹爹還把大哥叫到書房去了。”
“是嗎，都說什麼了？”殷老夫人若無其事地朝殷卓淩望去，心裏卻十分忐忑，她好不容易才把殷卓淩養成現在這般模樣，要是被康將軍約束得緊了，有了上進的心思，那她多年的心思……白費了。
“還不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殷卓淩一臉不耐地說道，“康將軍是阿梓的幹爹，又不是我的，管不著我。”
說到這裏，殷卓淩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祖母，前兒孫兒相中了一稀奇玩意，想買回來。”
殷老夫人一臉慈祥，緊繃的神經稍稍落下，笑問，“想要多少，自己到賬房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