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殷妍梓端了杯新沏的花茶給殷卓淩,看著他喝下,才說道,“過兩****就搬到‘飛仙閣’去,你要是不想整理東廂房,就住我這裏。”
殷妍梓住的是“蒹葭落”的西廂房。
“也好,這天井不錯,我把寶貝都放這裏。”殷卓淩應下了。
殷妍梓與殷卓淩一下午都待在“蒹葭落”,享受著深秋難得的太陽,而二房在“春暉閣”忙了一下午。
殷老夫人在知道殷妍梓手裏有庫房的小冊子後,連忙叫來了李慧。
李慧因著殷薇瑤那邊的事,一晚上沒睡。
殷薇瑤住在殷妍梓的“飛仙閣”裏,裏麵的擺設全是屬於殷妍梓的,這些年殷薇瑤沒少折騰,每次發脾氣都會折些瓷器什麼的,好在李慧有先見之明,沒放古董讓殷薇瑤顯擺。可即便是這樣,這些折損的瓷器也是一大筆銀子。
眼下殷妍梓要收回“飛仙閣”,瓷器自然要補上,買不到的,隻能拿銀子填,為此,她昨晚狠狠教訓了殷薇瑤,如果不是殷薇瑤這些年的任性,他們二房也不會大出血。
這還不算,殷老夫人告訴她殷妍梓手裏的小冊子後,李慧最先想到的是把冊子搶過來!
當然,她知道自己隻能想想而已,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放在二房院子裏撐門麵的那些古董還回去,再把挪用的那些瓷器、茶葉、絲綢什麼的,按照市價用銀子填上。雖然知道殷妍梓心裏會不舒服,可隻要好好說,那兩個小東西也好糊弄。更何況他們二房也沒占便宜,那些東西都是用真金白銀“買”回去的,又沒白拿。
可一想到為此要補上那十五萬兩的銀子,李慧的心就在滴血,比剜她身上的肉還痛。
不過,好在殷妍梓的舉動她昨兒就猜到了七、八分,與殷榮商量後,已經挪了部分銀子出來,不會措手不及。
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年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如洪水般泄了出去,李慧感覺快要窒息了。
“這麼多銀子?”殷老夫人看完李慧整理出來的“賠償”清單,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還有些小賬目,媳婦今晚就能整理出來。”李慧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歎氣道,“不過,老祖宗,您這麼想,銀子雖然給了那兩個小東西,可最後還不是在您的手裏?阿梓才十三,大房那邊的中饋還需要您老把持,卓淩是男子,無法插手後院的事。”
所以這些銀子,最後還是會回到二房的手裏。
“那倒是。”殷老夫人麵色緩了緩。
一邊看熱鬧的殷丹雅幸災樂禍地說道,“二嫂,所以說,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到吐出來的時候,那可是連膽汁都剩不下的。”
“說什麼呢?”殷老夫人打斷了殷丹雅,“你嫂嫂還不是為了你二哥,你在那裏說什麼風涼話?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我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說不定,很快就輪到你了。”
殷丹雅不平地說道,“娘,好歹我也是你女兒,有你這麼詛咒我的嗎?這些年,我和偉、哥全心全意為著殷府,不然,那幾間鋪子能有現在這般風光?這些年,府裏的中饋還是從鋪子裏抽的呢。”
不然,就憑二哥那點俸祿,二房還想吃香的,喝辣的?
殷丹雅鄙夷地撇嘴,她才不會像二房那麼傻,盡拿些裝飾門麵用的古董、瓷器,比起這些,還是真金白銀更實用。她有的是方法讓銀子生銀子,就是真要她把吃掉的全吐出來,她那間新買的院子,幾間鋪子卻是自己的,不會像二房這般,吐出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慧冷哼,雖然殷老夫人維護殷榮,可殷丹雅到底是殷老夫人的女兒,如果她與殷丹雅直接撞上,吃虧的還是自己。
幾人將賬目整理好了,該放回庫房的也都放了回去,找不著的,也都折算成銀子補上了。
殷老夫人終於鬆了口氣,感覺到肚子有些餓,她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老夫人,”花嬤嬤畢恭畢敬地說道,“已經未時了。”
“傳飯吧。”
為了不影響算賬,殷老夫人等人連午飯都沒吃,緊張過後,眾人都餓得不行。特別是殷老夫人,隨著手裏的銀子越來越多,庫房裏的東西又可以隨意支配,所以她這些年很是注重養生,別說按時吃飯了,那人參、燕窩什麼的,更是當水在喝,作息時間一打亂,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午飯後一覺睡到傍晚,勉強喝了兩口粥,在院子裏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