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是有上門踢館的打算,她院子裏的那些丫鬟肯定不行,所以,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她叫上的,都是殷卓淩院子裏的小廝,這些人都是李慧和殷老夫人安插進去的。今兒到蘇府鬧了事,這些人勢必會被責罰,她也好順勢將他們從殷卓淩的院子裏拔去。
她不指望這些人能幫她把宅子搶回來,現在還沒到露底的時候,所以她也不會用自己的人,今兒的目的隻是把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就好。等回去了,她有的是辦法讓殷老夫人妥協,把宅子拿回來。
所以……
她壓根就不需要百裏子彥幫忙。
百裏子彥看著殷妍梓的眸子黯了黯,自嘲地說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把宅子拿回來,也有能力查清楚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嫌我多事也好,嫌我礙眼也好,我……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做你想做的事。”
殷妍梓眨了眨眼,百裏子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近似於表白的話,沒讓她有絲毫的漣漪,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百裏子彥,安靜得腦袋裏一片空白。
不怪她冷血,“情”這一字,對她而言是最噬骨的諷刺,所謂的山盟海誓,男人在說的時候,都是認真的,也都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在背叛的時候,也是痛苦地認為自己無法繼續承載。
心境不同,可都認為自己沒有錯。
殷妍梓嘲諷地笑了笑,收回被百裏子彥握著的小手,端起麵前的杯子慢慢喝著。
馬車裏的氣氛一路低迷,直到到了蘇府,百裏子彥嘴角才重新帶上了淡淡的笑,牽著殷妍梓下了馬車。
殷妍梓帶的十幾名小廝一頭霧水地站在門前,麵麵相覷。
百裏子彥的人不多,隻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四名暗衛。
殷妍梓隻認識影一和影二,知道兩人功夫不錯,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
“都給我聽好了,”入畫雙手叉腰,站在門前狐假虎威地說道,“這是我家小姐的宅子,今兒帶你們來,就是來砸場子的,今兒誰做得最好,回去小姐有賞,誰在下麵偷奸耍滑,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入畫的潑辣勁兒,這些人都領教過,雖然這事透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可眾人都沒多想,隻想著,今兒要是拚點勁,入了殷妍梓的眼,得了她的信任,可以在她身邊伺候,多打探點消息。
入畫叫開了蘇府大門,在門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帶人衝了進去,手裏揮舞著手臂粗細的木棍,帶著眾人占領有利地勢。
殷妍梓與百裏子彥站在馬車旁,事不關己地看著。
隨著這邊動靜越來越大,周圍漸漸多了許多圍觀的人。
“誰在門外喧嘩!”一渾厚的聲音,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衝到了前麵。
入畫雙手叉腰,難得有她表現的時候,她自然要玩得盡興,“誰?姑奶奶還問你是誰呢,哪裏來的畜生,霸著我家小姐的院子,這可是禦賜的院子,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知不知道這是死罪!”
“胡說!”管家聽到入畫的話,心裏有些著急,一邊硬著頭皮對峙,一邊使眼色,讓身邊的人稟報主子。
“胡說?”入畫冷笑,叉著腰,上前一步,“聖上的聖旨還在呢,要不要姑奶奶翻出來給你看看,或者,叫上你的主子到宮裏去一趟?”
“姑娘,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管家換了副嘴臉,盡量拖延著時間。
“少來,都給我打進去!”入畫大手一揮,身後的眾人躍躍欲試。
殷妍梓與百裏子彥就在後麵,天大的事由他們撐著,如今在盛京,除了當今聖上,就是端王府最大。不管這宅子到底是誰的,跟著主子有肉吃。
“誰敢!”
霸道的兩個字讓手足無措的管家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忙對來人畢恭畢敬地說道,“老爺,這些人……”
“我來處理。”蘇海大手一揮,神色凜冽地看著殷妍梓。
他大概猜到了殷妍梓的身份,可他不怕。
這宅子是殷妍梓的又怎樣?
她有證據嗎?
先不說房契在他姑母手上,就是這丫頭真要告狀,他也不怕,他是得了姑母的允許住在這裏的,殷府裏誰能大得過他的姑母?
要他搬走?
做夢!
與蘇海同來的,還有他的妻妾,幾人團結地站在一起,虎視眈眈地看著殷妍梓。
百裏子彥動了動,卻被殷妍梓攔下了。
殷妍梓輕笑,“入畫,把這些人給我扔出去!占著我的宅子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