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別想太多。”察覺到殷薇瑤情緒上的變化,殷老夫人忙出言遏製住了她的心思,殷妍梓如今風頭正盛,她正好探探殷妍梓的底,看她究竟有幾斤幾兩,未免殷薇瑤自不量力著了道,她主動把自己放在了前麵。
到不是說她有多在乎殷薇瑤,而是不想再節外生枝,讓殷妍梓占了先機。
深吸了兩口氣,胸口的劇烈起伏顯示著她花了極大的耐心才平穩住情緒。
而殷妍梓回到“梓院”後,一進書房,毫無意外地看到了百裏子彥。
凝視著正在書案邊俯首寫寫畫畫的某人,殷妍梓微微眯眼。
她經曆了兩世,很清楚百裏子彥對她的心思。
感動?
或許有吧。
可也僅僅隻是感動。
她不會因為感動而喜歡上一個人。
更何況這種感動中還摻雜了她的利用。
她可以想象當百裏子彥看清楚她的真麵目,看清楚她的利用後的勃然大怒。
可她不後悔。
她本就是為著複仇而生。
兒女情長?
殷妍梓搖頭,嚐過一次就夠了,她得了教訓,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阿梓?”百裏子彥抬頭。
在殷妍梓一進門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原本心裏是歡喜的。隻是他敏銳的感官漸漸發現殷妍梓的目光在變化,如果說她凝視的目光最初有那麼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外,後麵的犀利和急於撇清關係的決絕,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手足無措間,他抬頭叫了殷妍梓的名字,心裏暗想,或許,這樣就能留住阿梓了。
“有事?”殷妍梓比百裏子彥更快調整好了情緒,恢複到以往的疏離。
百裏子彥抿嘴,他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事後,兩人的關係不說更進一步,至少不會在原地打轉,可殷妍梓現在給他的感覺,竟比以往還遙遠。
這種刻意,讓他很不舒服。
心裏憋了一口氣,百裏子彥嘴角的溫柔依舊,“可有被為難?”
麵對他的沒話找話,殷妍梓難得好脾氣地搖頭,卻岔開話題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如果她沒記錯,他們倆才在大門分開,難不成這家夥沒有離開,而是直接翻牆?
果然,百裏子彥後麵的話就印證了她的猜測,“和你一起進的門。”
隻是你是大門,我是牆門。
殷妍梓心不在焉地點頭,“你有事先忙吧。”
說完,不等百裏子彥答話,便退出了書房。
百裏子彥放下手裏的毛筆,身子微微側,半晌,無奈地轉回身子,重新拿起毛筆,隻是落筆沒了先前的流利暢快,多了絲心不在焉。
殷妍梓剛回到臥房,念文就神色嚴肅地進來了,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小姐,人接到了。”
殷妍梓眼睛一亮,低聲問道,“可有問出什麼?”
念文一臉的肅穆,“和小姐猜得基本一樣。”
殷妍梓笑著點頭。
這些人,正是當日在平湖襲擊他們的那撥人,除了死了的,剩下了五個。當初被平湖管事以送官查辦為由帶走了,雖然後來管事也親自上門說清楚了整個過程——無非是流寇作案,如今已被官府收押,該怎麼判,都按照當朝律法判了。可殷妍梓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所以叫念文注意衙門那邊的動靜。
果然,此事風聲小了後,這幾人被放出來了。
當然,盧輝也不是傻子,他暗中給了一筆銀子,足夠這些人在盛京周圍的小鎮上逍遙一段時間,等著他接下來安排妥當了,再把他們接回來,繼續為他辦事。
隻是殷妍梓也不是吃素的,這些人才出了城門,就被她的人抓住了。
“先放在莊子上,等時機成熟了,他們還有用。”
得了殷妍梓的指令,念文點頭又道,“今兒出去的那些小廝全領了罰,分配到外院去了。”
意料中的事。
殷妍梓得意地笑了。
殷老夫人拿她沒轍,隻能拿下人撒火。
“她到是聰明,先就把這些人處理了,‘蒹葭落’裏的情況怎樣?”
殷妍梓搬出“蒹葭落”後,那院子裏的人原封不動地留了下來,如今殷卓淩不在院子裏,她也就任由那些人待著,隻是偶爾的時候過去喂喂殷卓淩的寵物。
如今殷老夫人把這些人處置了,勢必會再安排一些人進去,隻是可惜她不會給這個機會。
果然,念文繼續說道,“老東西派了別的人,不過奴婢與入畫早就鎖住了‘蒹葭落’,任何人不能出入。花嬤嬤帶著老東西的話去訓斥了一回,不過奴婢已經明確告訴她了,如今大房是小姐做主,院子裏的人怎麼安排,小姐會吩咐,如果老東西看不順眼,可以回小西院去,之前分家的時候,老東西本就是跟著二房的,是她死皮賴臉地留在大房。既然留下了,那就安分點,守好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