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榮一坐下,就急切地說道,“母親,慧兒今日在街上聽到些不利於阿梓的流言,兒子想了想,琢磨著這事還是得與你商量商量。”
殷妍梓眼睛一瞪。
不是說關於藥材鋪的流言嗎,怎麼才說了兩句,就成了“不利於她”的流言了。
“你妹妹剛才給我說了個大概,你仔細說說。”殷老夫人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
一屋子的人急吼吼地商量著對策,沒有一個人過問殷妍梓的意思,也沒有一個人去核實流言的真假,全都默認了流言數落的罪狀,隻想著如何應對。
殷妍梓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眾人,美滋滋地吃著碟子裏的糕點。
殷榮急道,“兒子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那幾個造謠生事的,殺一儆百!”
殷妍梓笑了。
這招“殺一儆百”,在外人看來是“做賊心虛”吧。
這些人不坐實她的罪狀,是不會罷休的了。
淡定地放下手裏的茶杯,她不溫不火地說道,“祖母,二叔,姑姑,阿梓認為,這事還是查清楚的好。難不成,外麵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一盆髒水潑在我身上,我還不能擋回去,隻能等著被淋濕?而且,到現在,阿梓還不知道外麵的傳言是什麼呢?說輕點,這些流言是針對我的藥鋪,壞我名譽,斷我財路,說重點,這事影響的可不隻是殷府,連小西院都會受到影響,甚至還會波及到二叔的仕途。所以這事,還是謹慎點好,針對誰的還說不清楚呢。”
想要她吃啞巴虧,沒那麼容易!
她也可以說自己是被二房連累,或許是殷榮在朝堂上得罪了誰呢!
既然要潑水,索性一瓢下去,大家都弄濕,要鬧就鬧大!
“姐姐,外麵的流言都是說你藥鋪裏的藥材有問題,就是影響,也是我們被你連累。”殷薇瑤連忙撇清關係。
殷妍梓冷笑,“我也是有此疑問罷了,妹妹不必如此緊張。姑姑,這事鬧得這麼大,還是報官,請仵作來驗屍吧。”
“這……”殷丹雅遲疑了。
她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隻有報官了,她後麵的計劃才能實施,而殷妍梓也徹底沒了翻身的機會,可眼下見殷妍梓的氣勢太過強硬,她有些吃不準自己接下來能不能拿捏住殷妍梓。
想到這裏,她朝殷榮望去,見後者對自己微微點頭,遂放心地說道,“這樣也好,此事由官府的人來查,最有說服力。”
因著殷榮的關係,衙門的人倒是來的很快,而且請來的依舊是魏水,一來這是魏水的職責,二來,殷榮也是有心做給百裏子彥看的。這事上他們並沒有偏頗,所以不管結果是什麼,都與他們沒有關係。
魏水額角抽搐地看著鎮定自若的殷妍梓,見後者連個眼神暗示都沒有,索性讓仵作先檢查翠環的情況,殷妍梓湊熱鬧地過去看了一眼。
翠環的死狀對她而言並不恐怖,無非是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仵作粗略檢查了一遍,確定翠環是吃了有毒的東西致死。
而桌邊放著的,還剩下半碗的燕窩裏,也確實查出了與翠環體內相同的毒藥,至於這毒是燕窩裏本來就有的,還是事後加進去陷害的,就不得而知了。
魏水捋著胡子想了想,打著官腔說道,“隻要查出這毒是哪裏來的,案子就簡單了。”
殷妍梓輕笑,“燕窩是從我的藥鋪裏買的,最直接的,就是先查查我的藥鋪,看看裏麵的燕窩有沒有問題。”
“這……”魏水遲疑地看著殷妍梓,他自然是知道殷妍梓的辦法是最簡單的,可這事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萬一藥鋪裏的燕窩真的查出有問題……
即使與殷妍梓無關,她也會受到影響,要是那些流言傳的狠了,藥鋪還會被查封。
魏水想提醒殷妍梓幾句,可屋子裏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他即使有心偏袒也做不了手腳。
倒是殷妍梓大大方方地繼續說道,“還是仔細查清楚的好,免得外麵的人人心惶惶,連帶著我也睡不好。”
見殷妍梓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魏水也不含糊,直接下令讓官差到藥鋪將剩下的燕窩封存。
殷丹雅歉意地看著殷妍梓,“阿梓,姑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鬧這麼大……”
“沒關係,”殷妍梓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人家都上門挑釁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想來,那人也是消息靈通的,知道我剛接手這些鋪子,立馬就給我添亂了。不過,也好在是我接手了,沒給姑姑和姑父帶去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