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苗頭不對,李慧忙輕描淡寫地說道,“是我沒說清楚,先前心裏著急,想著阿梓出了狀況,可千萬不能有事,所以掀開被子一看到疹子,心裏一緊張,也沒細看。”
“是瑤兒,”李慧略尷尬地說道,“這兩個孩子模樣相似,我光顧著看疹子去了,所以……”
牽強的解釋讓屋子裏眾人心裏的疑問更甚。
兩姐妹再像,畢竟一個是李慧的女兒,隻是一點疹子而已,至於認錯人嗎?
再一看到床上明顯不隻是一個人的輪廓,眾人心裏便有了幾分了然。
殷妍梓無力地靠在殷卓淩身上,心裏卻在冷笑。
李慧倒是有幾分手段。
掀開被子看到殷薇瑤,她竟然能生生咽回嘴邊的驚呼,還能把她搬上替罪羔羊的位置。
她輕飄飄地朝被子掃了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子下有貓膩,這是狠了心要壞她的名節啊。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有了幾分詭異。
陶氏得到李慧的暗示,忙將話帶到了先前的話題上,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一邊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到花廳去吧,瑤兒隻是因為臉上的傷吹了風,出了疹子,喝兩副藥就沒事了。”
“嗯——”
一聲帶著旖旎的男聲從被子下傳來,眾人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果然有個男人!
八卦的眾人目光灼灼地朝床上望去。
在場的都是人精,更是從小就混在高門大院的後院中,什麼樣的事沒見過,又有誰的手是幹淨的?
當下眾人的思維活躍了。
有猜殷薇瑤是被人陷害的,也有人認為殷薇瑤是春心寂寞了,所以主動出擊的。
至於為什麼她們進來這麼久了,殷薇瑤躺在床上沒有反應,猜她是被人陷害的人認為她是中了藥還沒醒,猜殷薇瑤主動出擊的人則鄙夷地認為她是故意不吱聲,讓李慧栽贓給殷妍梓。
不管是哪種情況,殷薇瑤的名節鐵定保不住了。
此時的李慧也慌亂了,顧不得解釋,隻匆匆地帶人離開了屋子。
殷妍梓與殷卓淩對視了一眼,跟在眾人身後,慢慢退出了屋子。
心裏揣著八卦的眾夫人們,忙偷偷叫來自己的女兒,詳細問了先前殷妍梓發作的情況,越聽越覺得這其中有貓膩,明明是殷妍梓病得不行了,為何躺在床上的會是殷薇瑤?
難不成先前殷妍梓是故意裝病,好成全殷薇瑤?
可殷妍梓是與殷卓淩一起來的,看她的模樣,也像是真的生病了,不像是兩人在唱雙簧。
越想越覺得奇怪,眾人心裏的八卦更甚。
殷卓淩因著擔心殷妍梓的身體,兩人回到花廳後就向陶氏告辭了。
作為兩人的二嬸,李慧免不了要囑咐幾句,又讓身邊的丫鬟跟著過去,帶殷妍梓看了大夫後向她彙報。
她本想叫桂嬤嬤跟去的,畢竟桂嬤嬤是她的心腹,懂她的心思,而且她也想查查殷薇瑤的事是不是與殷妍梓有關,可想到躺在床上的殷薇瑤與李天睿,她就頭大,於是把桂嬤嬤留在身邊,幫著她收拾後麵的爛攤子。
安頓好了眾人,李慧又與陶氏匆匆回到客院,這次沒帶多餘的人,除了兩人身邊的嬤嬤,丫鬟們都守在院外。
當陶氏看到床上的李天睿時,心裏大驚。
雖然這個兒子平時混了些,可她知道就算要找女人,李天睿也不敢找上殷薇瑤。
是的,不敢。
殷薇瑤是要進三皇子皇府的人,不管李天睿有什麼心思,都得收起來,更何況她那兒子對殷薇瑤壓根就沒有心思!
李天睿與殷薇瑤還在暈頭轉向中,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來,仔細穿好了衣服。
殷薇瑤幽幽地回神,待看清屋子裏的人後,皺眉問道,“娘,舅母,怎麼隻有你們兩個人?”
“怎麼,你還嫌人少,不能將你們倆的事宣傳出去嗎?”李慧黑著一張臉,厲聲說道。
殷薇瑤一怔,長這麼大,李慧從未用這麼嚴肅的口氣與她說過話。
她茫然地朝李慧與陶氏望去,又掃了一眼李天睿,目光落在他剛穿好的衣服上,皺著眉頭想了想,再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衫。
“啊——怎麼會這樣?”殷薇瑤終於清醒,聯想到她暈厥前最後那一幕,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難道……
她朝床上看去,那裏明顯有兩道痕跡,不用猜也知道先前睡了兩個人。她環視了一眼,見殷妍梓並不在屋子裏,而陶氏又遣退了所有人,那麼先前躺在那裏的……
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殷薇瑤眼刀朝李天睿身上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