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梓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朝殷卓淩望去。
殷卓淩歡快地搖著手裏的折扇,帶著殷妍梓朝後院走。
兩人到盧輝的院子裏時,殷丹雅手裏正抱著孩子,喜滋滋地看著,逗弄了幾下,對殷老夫人說道,“娘,你看看,這眉眼,和輝哥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是間接承認孩子的身份了?
殷老夫人隻瞟了一眼,淡淡地說道,“和輝哥兒小時候是挺像的,你打算怎麼安排?”
殷丹雅聞言,立即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此時朱遊在新房待著,院子裏都是殷府的人,所以她也就絲毫不避諱地說道,“不管怎樣,這孩子是輝哥兒的,是我們盧家的子孫……”
殷老夫人垂著眸子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想了想,說道,“輝哥兒今兒新婚,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往他院子裏添人,這是在打朱五的臉。”
“娘,你放心,這個女兒省得。”殷丹雅將孩子遞給薛嬤嬤後,說道,“我的想法是,如今這孩子跟著我,我來教養,翠屏就暫時歇在我的院子裏,日後她出了月子,也在我身邊伺候。至於輝哥兒與朱五,他們倆就住在這裏,平日裏沒事的時候,我也不會讓翠屏過來,隻在朱五身子不方便的時候,要是輝哥兒需要,就讓翠屏過來伺候,但我不會讓她在這裏過夜。”
殷老夫人緩緩點頭,“這個法子也不過,這孩子雖然是庶長子,可你也要費心教導,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不然日後朱五生了嫡子,這孩子要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亂了常綱,輕則家宅不寧,重則家破人亡。”
“娘說的是,女兒都知道。”對於這一點,殷丹雅想得很深遠,雖然他們隻是單純的商賈,可如今既然有了尚書府做後台,為子孫想得又不一樣了。
李慧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看到殷妍梓的時候,才開口道,“阿梓來了。”
眾人的目光頓時朝殷妍梓望去,殷丹雅甚至還戒備地緊了緊眼。
殷妍梓好笑地看著眾人的表情,走到殷丹雅麵前說道,“阿梓和大哥聽說翠屏生了,所以過來瞧瞧。”
殷丹雅點頭,一邊示意薛嬤嬤把孩子抱過來,一邊有幾分得意地說道,“是個兒子。”
殷妍梓笑了笑,這下翠屏手裏有籌碼了。
她隻歪著腦袋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殷丹雅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後,就帶著盧輝進了新房,也不知是怎麼與朱五說的,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一臉的輕鬆。
眾人回到宴席上,盧輝繼續扮演著新郎官的角色,在座的也都挺會做戲,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殷妍梓與殷卓淩在後院待了一小會兒,便出來了。
小路上,殷卓淩低聲問道,“翠屏要想在西街站穩根腳,不是件容易的事。”
殷妍梓點頭,就算殷丹雅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了她一個名分,也是半個奴才,賣身契在朱五手裏,朱五隨便尋個由頭,就能把她打發出去。
“我瞧著,那朱五也不是個省油的,”殷卓淩難得有興致地品頭論足道,“我可是聽說,她父親和大哥的院子,都被她看著呢,那些個想爬床的,後果……嘖嘖嘖,都很慘。”
殷卓淩幸災樂禍地搖頭。
殷妍梓白了他一眼,“朱五是庶出的女兒,她的姨娘還不是爬床的,她倒好,反倒管起父親和哥哥的事了。不過,”她緩緩停下了腳步,一本正經中,夾著幾絲促狹地說道,“能以庶女的身份,跟在嫡母身邊,管著三房的中饋,又能管著父親與哥哥屋內的事,大哥,你不覺得,殷丹雅遇到對手了嗎?”
殷丹雅的性子,平日裏沒什麼,可一旦有人挑釁她的權威,院子裏就熱鬧了。
朱五也是個愛權的,殷丹雅心疼盧輝,要是朱五把盧輝管得緊了,兩人肯定會對起來。
“翠屏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殷卓淩突然問道。
殷妍梓搖頭,“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她以為隻要殷丹雅與朱五鬥起來,她就有機會了,殊不知,她夾在兩人中間,最容易被當槍使。縱使她有本事讓殷丹雅暫時庇護她,可在真正的利益麵前,她是最先被舍棄的那個。”
有兒子又怎樣,朱五也會有,即使真沒有,翠屏的兒子一樣會抱到朱五的名下,朱五後麵有尚書府,翠屏?不過是盧輝泄、欲的工具罷了。
所以,殷妍梓十分肯定地說道,“翠屏認定我會幫她,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那你的意思呢?”殷卓淩好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