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心跳和渾身上下抽搐的血脈，讓她感受到了從骨子裏冒出來的恐懼。
籍秋德慢條斯理地進行著剝皮的過程，手指如撥動琴弦一般，在殷瑩蓉的臉上上下跳躍，僅僅隻是一盞茶的時間，殷瑩蓉的臉皮就攤在了籍秋德的手上。
籍秋德翻來覆去，滿意地對著光亮仔細看了一眼，指尖的觸覺還殘留著殷瑩蓉身上的體溫，他甚至還能看清楚臉皮上的毛孔！
“不錯，沒浪費這張皮。”籍秋德點了點頭，將那張薄薄的臉皮仔細疊起來，放進一個手掌大小，四四方方的瓷盒裏。
殷淑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清香味，想來是瓷盒裏放了某種特殊的液體。
“你可以走了，”籍秋德陰惻惻地看著殷淑燕，“你現在去請殷二小姐，順便把她要的臉帶來。”
還有張臉？
殷淑燕心裏一凜。
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殷淑燕知道，這是她逃離的唯一機會。
慌亂地點頭，她扶著冬梅的手，迅速出了屋子。想了想，她準備到前麵殷榮的書房去，不是去告密，隻是去找個證人罷了，不管殷薇瑤要做什麼，都不能和她扯上關係。
她剛帶著冬梅走到拐角，就看到殷薇瑤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一臉的慍色。腳步一頓，她拉著冬梅躲在了樹下的雪堆後麵，直到看著殷薇瑤進了殷瑩蓉的院子，她才帶著冬梅鑽出來，急匆匆地朝前院書房走。
“四小姐……”冬梅回頭看了一眼，緊張地說道，“這事……”
“我自有主張！”殷淑燕煩躁地說了一句，刻意壓低的聲調終究壓不過心裏的恐懼，藏在袖籠裏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連帶著急促的呼吸都帶上了緊張的灼熱。一想到殷瑩蓉那張，被剝了皮之後，血淋淋的臉，她就頭皮發麻，連眼睛都不敢閉上。
冬梅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當下也就不再說話，隻扶著殷淑燕，兩人哆哆嗦嗦地朝殷榮的書房走去。
而殷薇瑤則一臉憤恨地進了殷瑩蓉的書房。
“臉呢？”籍秋德的聲調裏沒有一點波折，仿佛隻是例行公事的一問。
殷薇瑤掃了一眼床上的人，看到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那個賤、人，居然不上當！”
一想到這裏，殷薇瑤就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把殷妍梓弄到她院子裏，如果不是為了殷妍梓臉上的那張皮，她才不會忍氣吞聲，被那個賤、人諷刺了半天，結果，還是沒能讓殷妍梓喝下那杯茶。
早知道如此，她就直接從外麵把殷妍梓抓過來了。
“沒有那張臉皮，我也不能修複你的臉。”籍秋德淡淡地掃了殷薇瑤一眼，陰鷙的目光裏，是對自己作品的審視，最後，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就用她的臉吧。”殷薇瑤指著床上的人，她原本的計劃是臉皮用殷妍梓的，修補的肉用殷淑燕的，可現在的情況，隻能連皮帶肉都用殷淑燕的，不過，這樣也好。
殷薇瑤輕笑。
沒了這張臉，她倒要看看殷淑燕拿什麼和她爭。
“反正你已經把她的臉剝下來了，我就用她的臉。”殷薇瑤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籍秋德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躺在床上，心裏雖然有些遺憾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一張臉就這麼沒了，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籍秋德仔細看著殷薇瑤的臉。
這張臉重新修補好後，隻要剝下來時動作輕柔，一樣可以保證它的柔韌性，而且經過特殊技藝修補好的臉，可以順著傷口縫合的地方繪上染了色的圖騰，那樣，紋路更加清晰，逼真。
籍秋德陰冷的目光，像蛇一般在殷薇瑤的臉上遊走，琢磨著到時候畫上一副什麼樣的圖騰，放進他的收藏裏。
殷薇瑤不自在地避開了籍秋德的目光，故作輕鬆地說道，“如果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籍秋德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示意殷薇瑤躺在躺椅上，隨後從帶來的包裹裏拿出幾個瓶瓶罐罐，搗鼓了一會，抹在殷薇瑤的臉上。
隨著籍秋德的動作，屋子裏漸漸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惡臭，那是殷薇瑤傷口糜爛後的氣味，在籍秋德幫她清洗掉遮掩的藥物後，露出了本貌。
殷薇瑤閉著眼睛，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這是她十幾年來最屈辱的時刻，這麼不堪的一麵暴露在外人麵前不說，還得隱忍著這個男人的手指在她臉上肆無忌憚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