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後麵的紙蜻蜓，是康柏南與百裏子彥準備的。
殷卓淩心裏不平衡了，拉著殷妍梓小家子氣地轉過身子，讓殷妍梓麵對他準備的那簇煙花，指著天上的紙蜻蜓，說道，“阿梓，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那時你想放煙花，朱嬤嬤拘著我們，大哥就給你做紙蜻蜓，染上顏色後，大哥爬到樹上往下倒，你就在樹下站著。做一次紙蜻蜓，我們可以玩很多次，還會把剩下的都收起來，留著下次再玩。”
殷妍梓點頭，朝殷卓淩的肩頭靠去，“阿梓當然記得，從小，就是我們倆相依為命，所以，大哥，不管今後阿梓會變成什麼模樣，你都是阿梓唯一的大哥。”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了，”殷卓淩故意白了殷妍梓一眼。
殷妍梓前麵的話，聽著還舒服，可後麵的話讓殷卓淩心裏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忙岔開話題，說道，“大哥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妹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你做了什麼，也是為了我，你這話……難不成日後大哥做了壞事，你就不認我這個大哥了？”
“大哥，你明明知道阿梓不是這個意思。”卻故意說成是你的錯，這樣的大哥……
殷妍梓雙眼蒙上了水霧，借著抬頭看煙花的動作，她使勁抽了抽鼻子，壓回眼眶裏的淚水。
“好了，沒什麼看頭了，我們去轉轉。”待殷卓淩準備的煙花放完後，他拉著殷妍梓往回走，絲毫不管康柏南與百裏子彥。
好在那兩人今兒心情不錯，難得沒與殷卓淩抬杠。
一行人才剛退出集市，迎麵就看到殷榮與殷丹雅一家。
殷妍梓條件反射地朝殷丹雅身後望去，正好對上翠屏一掃而過的目光。
殷妍梓抿嘴笑了笑，這種場合殷丹雅都願意帶她出來，看來，她在殷丹雅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而且，還很有成效。
“阿梓，卓淩，”李慧照例是最先開口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先前我差人到‘沁園’，想約你們今兒一起過來，不湊巧，你們到康將軍府上去了，我讓人留了話，本以為你們回來會捎個話過來，沒想到……”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兩人，有些埋怨地說道，“你們兩個孩子也真是的，怎麼著，也得給嬸嬸回個話啊，今兒元宵，大家在一起才熱鬧。”
殷妍梓輕笑，“二嬸也說了，今兒元宵，自然要開開心心的，為了不被影響心情，所以阿梓與大哥跟著幹娘他們一起出來了。”
“你這孩子，”殷榮看了康柏南與百裏子彥一眼，用長輩的語氣說道，“怎麼能有事沒事老麻煩康將軍一家，也虧得康將軍喜歡你，才任由你胡作非為。”
殷榮到底是官場老手，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殷妍梓話裏的犀利。
“南世子，彥世子。”站在人群最末處的殷薇瑤款款上前，衝著兩人福身。
殷妍梓眨了眨眼，頗為欣賞地看著殷薇瑤的新臉。
她倒是真找到了合適的臉。
殷妍梓心裏揶揄了一句，偷偷環視了一眼，一行人中，唯獨缺了殷瑩蓉與芳姨娘，當下心裏便了然了。
殷榮也真舍得，竟然拿庶女的臉換嫡女的臉，不過，依著殷薇瑤的性子，普通人的臉自然是看不上的，否則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了。
隻是，她原本以為殷薇瑤即便是退而求次，也該是殷淑燕才對，毀了殷淑燕，自己又得了一張臉，一舉兩得的事才是殷薇瑤算計的事。
懶得去想小西院的事，殷妍梓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
今兒殷薇瑤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淡色的冬裝，頭上戴的，也是簇新的金步搖，略施粉黛的小臉上，在煙花的映襯下，顯得特別光潤，水粉粉的，像顆飽滿的櫻桃。五官還是那樣的五官，隻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殷薇瑤給人的感覺還是少女般的明媚，如今的殷薇瑤帶上了介於少女與女人間的嫵媚，帶著一絲青澀，卻能恰到好處地刺激男人的征服欲、望。
籍秋德倒是有點本事。
殷薇瑤刻意在殷妍梓等人麵前轉了一圈，然後才慢悠悠地回到李慧身邊。
殷妍梓朝殷丹雅望去，“姑姑的氣色看上去倒是不錯，阿梓先前還在和大哥說呢，等表哥舉辦彌月酒的時候，一定要送上一份大禮。”
殷丹雅笑得燦爛，“放心，少不了你的，到時阿梓的紅包可得封大點。”
朱遊站在盧輝身邊，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殷妍梓不禁多看了她兩眼，到底是跟在嫡母身邊的，不喜形於色，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