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殷妍梓話音一落,芳姨娘就一聲驚呼,屋子裏的眾人齊刷刷地朝她望去。
芳姨娘訕笑,臉色古怪地說道,“怎麼說,你們也是姐妹,您……”
殷妍梓目不轉睛地看著芳姨娘,不說話,臉上也沒別的表情,就這麼看著。
芳姨娘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大小姐,奴婢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不管怎麼說,大家是一家人,三小姐被二房的人害成這般模樣,死了心……”
“所以就要在我身上需求安心?”殷妍梓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芳姨娘,“我還真是奇怪了,你明知道我與二房的關係,還巴巴地來找我,先不說我會不會幫你,就是你回去了,就不擔心李慧與你算賬?她可不會允許自己的院子裏存在一個可能背叛她的人。”
“夫人不知道,奴婢是偷偷來的,奴婢……”芳姨娘手足無措地想解釋點什麼,卻找不到合理的理由,隻一個勁兒地慌亂地搖頭。
殷妍梓輕笑,繼續道,“你明知道我與二房的關係僵硬,還一個勁兒地慫恿我,你覺得我與殷瑩蓉的關係會比和殷薇瑤還好嗎?還是你認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看著臉色微變的芳姨娘,殷妍梓臉上的笑容更甚,“這話原本沒錯,可要成為‘朋友’,得看彼此有沒有共同的利益。沒錯,你我之間有共同的敵人,可是,我想問你,你有什麼資本與我合作?別說什麼你可以跟在李慧身邊做我的內應。”
殷妍梓打斷了芳姨娘欲開口的舉動,說道,“你今兒堂而皇之地到我這裏來,你以為,李慧還會把你當她的人嗎?我要安插個人進去,輕而易舉,又何必用你?你不該算計到我頭上。”
從念文告訴她芳姨娘來了,她就知道芳姨娘打的什麼主意。
她不介意與芳姨娘合作,可芳姨娘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兩人還未結盟時,就把她當槍使。
“冤大頭”這種角色……不適合她。
“大小姐,奴婢錯了,奴婢隻是……”
殷妍梓冷眼看著芳姨娘在她麵前做小,博可憐,直白地說道,“我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的回答,你已經很清楚了。”
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對於不能互惠的合作,她沒興趣。
芳姨娘緊了緊眼,麵無表情地站在殷妍梓的麵前。
她突然的安靜,讓入畫與念文提高了警覺,兩人不動聲色地站在了殷妍梓的身邊。
芳姨娘嘲諷地笑了,“是,我是沒你們有本事,你們不過是出生高貴,手裏有權有錢,就可以憑自己的喜好來決定別人的命運。在你們眼裏,我們這些根本就不是人,是你們無聊時的消遣,想起了給塊肉,心情不好了,就拳打腳踢,把我們當畜生。我一輩子活在李慧的陰影下,這次,就是死,我也會拉著你們墊背!”
芳姨娘積壓在心裏十多年的怨氣終於爆發,她這些年受的,遠不止這些。
做丫鬟那會兒,戰戰兢兢地跟在李慧身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她拳打腳踢的對象。這還是輕的,直到現在,她的身上都還有李慧把鐵棍燒紅了,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跡。
後來,在李慧的授意下,她做了殷榮的姨娘,看似風光了,可誰又知道她心裏的惶恐?
明著是姨娘,暗地裏還不是李慧固寵的工具,殷榮泄、欲的玩物?
她還得時時小心,要是殷榮稍微露出點對她的興趣,她不僅要擔心李慧吃醋,還得想方設法地打消殷榮對她的興趣。久了,在殷榮眼裏,她便成了個無趣的人,不僅失寵,還連累了自己的女兒。
以為討好了李慧,她們母女可以有條活路,可那哪裏是活路,分明就是死路!
她今兒是打著如意算盤來的,隻是沒想到連門都沒有。
她陰狠地看著殷妍梓,“大小姐,你也是個心狠的,難怪你能鬥得過夫人,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沒有百戰百勝的人,夜路走多了,當心遇到鬼!”
此時的芳姨娘不僅連自稱都變了,甚至還說出了詛咒的話。
殷妍梓笑了笑,端起手裏的茶,示意送客。
入畫眼珠子轉了轉,將身邊的念文擠開,領著芳姨娘出了花廳。
“小姐……”
殷妍梓微微搖頭,“入畫心裏有數。”
果然,片刻之後,入畫一臉鄙夷地回來了。
“小姐,還真被奴婢猜中了,”入畫撇嘴說道,“門外有人藏著,奴婢雖然沒瞧著正臉,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慧的人,擔心芳姨娘在外麵找幫手,所以暗中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