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阿梓也不清楚，今兒小西院都是客人，二叔又要忙著招呼客人，這事，自然得藏著掖著，阿梓倒是去看了二嬸一眼，整張臉血淋淋的，大夫也不敢隨便上藥，怕弄壞了二嬸的臉。如今二叔與舅舅正在想辦法。”
殷妍梓嘴裏的“舅舅”自然是指李響。
殷丹雅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殷三自小在你二嬸身邊長大，她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平日裏連說話都唯唯諾諾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怪殷丹雅不相信殷妍梓的話，實在是殷瑩蓉給人的印象太強烈，不僅是她，連同芳姨娘都是對李慧唯命是從，誰都可能會對李慧起異心，唯獨這兩人，是絕對不會的。
殷妍梓無辜地聳了聳肩，“這事，誰知道呢，隻有等二叔那邊調查清楚了，才知道三妹妹的動機。不過，阿梓聽芳姨娘說，這段日子三妹妹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神智不清。”
殷丹雅眼睛一亮，追問道，“可是小西院出了什麼事？”
殷妍梓搖頭。
殷薇瑤換臉的事，除了李慧等人，沒有外人知道，殷妍梓也不點破，依著殷丹雅的性子，嗅著了苗頭，自然會刨根究底，與其讓她說出來，倒不如讓殷丹雅自己去打探，這樣才更有意思。
果然，殷丹雅聞言，眼底有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被蠢蠢欲動取代，她朝殷妍梓湊去，頗有興趣地問道，“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阿梓，你準備怎麼做？”
殷妍梓輕笑，殷丹雅心裏明明有想法了，還假惺惺地問她，不過是想把日後的風險攤在她身上而已。頓了頓，她用商量的語氣說道，“阿梓今兒過來，就是想問問姑姑的意思。阿梓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想到小西院去幫忙吧，又怕二妹妹認為我是去看笑話的，好事沒辦成，反倒被人懷恨上了，可什麼都不做吧，又說不過去。”
“那是，”殷丹雅理解地點頭，“到底是一家人，這事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你的顧慮，姑姑也明白，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去，估計你二妹妹也會認為我是去看笑話的，這也難怪，我們幾房間的誤會……哎……”
殷丹雅做作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要不，明兒我們一起去瞧瞧，人多好辦事，就是幫不上什麼忙，幫著你二妹妹處理後院的事務還是可以的。”
這就想著要插手小西院的事了？
殷妍梓冷笑。
殷丹雅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雖然殷老夫人向著她，可小西院到底是殷榮的院子，即便李慧不行了，殷薇瑤與殷思鬆管不了事，下麵還有芳姨娘與玉姨娘呢，不說別的，單是那個玉姨娘就不是殷丹雅能拿捏得了的。
殷妍梓懵懂地點頭，“這事……就按照姑姑說的做，那明兒阿梓先來找姑姑，我們一起過去。”
殷丹雅隻當殷妍梓是沒底氣，當下便點頭應允了。
出了小西院，上了馬車，入畫坐在殷妍梓身後，時不時地拿眼瞟上她幾眼。
饒是殷妍梓再淡定，也承受不了入畫咄咄逼人的目光，終於開口說道，“你又想問什麼？”
入畫賊嗬嗬地湊到殷妍梓耳邊，低聲問道，“我們為什麼不把小西院的事大肆宣揚出去？”
“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做。”
“殷丹雅？”入畫好奇地追問。
殷妍梓瞟了入畫一眼，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入畫忙拽著殷妍梓的手，懇求道，“我的大小姐，您就告訴奴婢吧，您知道奴婢性子急，要是不弄清楚，估計幾個晚上都睡不著了。”
“那不正好，”念文在一邊說著風涼話，“既然你晚上睡不著，那守夜的事，就交給你了。”
念文邊說邊拍了拍入畫的肩，一副委以重任的凝重。
入畫白了她一眼，“給小姐守夜那是我們做奴婢的本分，你倒好，在這裏推三推四的，小姐，這種偷奸耍滑的人，一定要重罰！”
殷妍梓好笑地看著義正言辭的入畫，故意調侃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信任有佳，告訴你後麵的玄機了嗎？”
“小姐……”入畫苦巴巴地看著殷妍梓。
殷妍梓撩起窗簾朝外看了一眼，明明是晴朗的初春，可天空中的陰霾比冬季還蕭索，她不眨眼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溫吞吞地說道，“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