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鑫笑眯眯地繼續說道,“阿梓與卓淩是我妹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更是我們琴家的孩子,對這兩個孩子,我們都心裏有愧,該做的,一樣沒做,反倒把他們放在了最危險的地方。這些銀子……”
說到這裏,琴鑫自嘲地笑了,“如果我說,我們不過是想買個心安,阿梓和伍夫人是看不起我的,可,一時半會,阿梓不會打消對我們的成見,作為舅舅,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孩子。生意上的事,我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想到無數個對策,可對阿梓……我既無奈,又自責。”
琴鑫苦笑著搖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感謝方式,就當是為了阿梓,請伍夫人收下,給阿梓置辦點女兒家的東西,合著,這孩子也要及笄了,還請伍夫人多費點心思。”
伍秀霞目不轉睛地看著琴鑫,直到他猶猶豫豫地把話說完,她才爽快地說道,“成,這些銀子,我就替阿梓收著,就當是你們出的份子錢,等阿梓及笄的時候,好好給她操辦一場。”
伍秀霞衝康嬤嬤使了個眼色,待後者把銀票收好後,她才對琴鑫說道,“不知道你們這次要在盛京待多久?”
“不瞞伍夫人,我們有長期在盛京發展的打算。”
“這是好事啊,”伍秀霞笑道,“一來阿梓身邊多了人照顧,二來,一家人在一起才熱鬧。”
琴鑫點頭,“家父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琴家的根基在江南,可盛京這邊才是天子腳下,生意嘛,不能局限在一個地方,走出去,結交不同的人,才能有更好的發展。而且……”
說到這裏,琴鑫的眸子黯了黯,“我們也一直很自責,當初沒有跟著婉柔一起過來,否則……所以,這次找回了阿梓與卓淩,家父就決定舉家搬到盛京,不能再重蹈覆轍。”
如果,當初他們都到了盛京,那殷府二房的人又怎敢對婉柔動手。
這些年,他們找了很多關係,查得很仔細。琴鑫一直都相信,隻要是人做的事,不管再隱蔽,再小心,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好幾次,他都直覺地知道自己抓到點了什麼,可再追下去,卻是死胡同。
一次次的憧憬,一次次的失望,琴鑫的心裏反倒更加堅定了,對方越是這般小心翼翼,說明心裏越是有鬼。如今在查了十年後,終於有了突破口。
這次他們舉家進京,一是為了阿梓與卓淩,二是近距離地站在那些人麵前。他要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過去的事了,琴老爺子也不要太過自責,阿梓是個貼心的孩子,分辨得出誰是真心對她好,誰又是有目的地接近,我想,阿梓早就原諒你們了,是嗎,阿梓?”伍秀霞笑著問著殷妍梓。
殷妍梓抿嘴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
琴鑫與琴勇也不失望,這本就是場持久的戰役,隻要他們真心待這兩個孩子,阿梓遲早會放下對他們的成見。
幾人沒話找話地聊了一會兒,伍秀霞突然問道,“對了,阿梓,我聽念文說,你把青山調到宣城去了?那可是卓淩臨走前特意給你留下的人,你把他放那麼遠,要是有什麼事,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幹娘,你呀,放心吧,”殷妍梓翹著蘭花指,指著身邊的百裏子彥說道,“端王爺親賜的高級跑腿在這裏呢。”
伍秀霞看了百裏子彥幾眼,促狹道,“整個盛京,也隻有你能享有這種待遇了,彥世子做你的跑腿,這是何等的榮耀。”
頓了頓,不等殷妍答話,她又問道,“可是宣城那邊有什麼事?”
“沒有,”殷妍梓臉上掛著甜膩膩的笑容,眼底卻一片薄涼,她眨了眨眼,垂著眸子說道,“不過是阿梓想在宣城做點茶葉生意,所以在托了舅舅的關係後,讓青山在那邊守著點,畢竟才開始,很多地方需要人看著。”
她邊說邊朝琴鑫看去。
琴鑫也是個人精,殷妍梓的話音一落,他就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啊,前兒我與阿梓說到琴家的生意,這丫頭不知怎的,對茶葉感興趣,所以我就幫著這丫頭搗鼓了一間茶葉鋪。”
“而宣城的位置極佳,”一向與琴鑫配合默契的琴勇,接過話茬,說道,“宣城一直是我們盛京與邊塞貿易的重要地方,不管是出關的貨物,還是入關的貨物,都會在宣城流通。而且,每日到宣城尋找商機的商賈也不少,所以對阿梓而言,在宣城起步,是最不需要花費過多心思的,所以才在征求了阿梓自己的意思後,開始了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