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梓的心思自然不在這些人身上,所以在勉強陪著伍秀霞在花廳裏坐了一會兒後,就帶著入畫與香秋到了花園。
園子裏的年輕女子明顯分成了幾派,各自為營地坐在一起,或者說著悄悄話,或者目光犀利地在人群裏搜索著可能的訊息。
殷妍梓邊朝裏走,邊環視了一眼,最後朝角落的空地裏走去。
“阿梓……”遲疑的聲音讓殷妍梓的腳步頓了頓,她循著聲音看去,笑著對鬱昊豔說道,“豔姐姐,你今兒倒是來的早。”
鬱昊豔輕笑,“豔姐姐可沒阿梓那麼大的架子,還是早點來,混個臉熟。”
“你這是故意寒磣我呢?”殷妍梓故意翻了個白眼。
兩人並肩走到園子中事先準備好的亭子裏坐下,殷妍梓看著桌上的糕點,笑道,“我聽說,這些都是從宮裏拿出來的,是禦廚做的。豔姐姐,今兒我們有口福了。”
她邊說邊拿了一塊芝麻糕,一口咬下,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小饞貓!”鬱昊豔捏了捏殷妍梓鼓起的腮幫子,笑道,“這芝麻糕,是婉貴妃最喜歡的糕點,三殿下也喜歡的緊,想來是聖上專門吩咐禦廚做的。”
殷妍梓吃味地撇嘴,“這種好東西,豈是我們能吃到的。”
仿佛是故意的,她憤恨地咬著腮幫子,使勁咬了一口芝麻糕。
鬱昊豔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既然是好東西,那你多吃一點,我把我那份也給你留著。”
鬱昊豔兩指夾了一塊芝麻糕在殷妍梓麵前晃了晃。
殷妍梓衝鬱昊豔皺了皺鼻子,端起熱茶喝了兩口。
“對了,今兒漠北王進京了。”鬱昊豔狀似無意地說道。
見殷妍梓心不在焉地點頭,她繼續說道,“漠北王是盛京唯一的異姓王爺,可從高祖開始,就一直鎮守漠北,幾十年了,沒想到,這次聖上竟然會允許他們進京。”
殷妍梓冷笑,百裏成鬆就是有心想攔,也攔不住啊。
漠北王這次可是進京給老皇帝祝壽的,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怎麼攔得下?
盡管漠北王來者不善,百裏成鬆也得笑著臉把他迎進來。
殷妍梓歪著腦袋,微笑著看著手裏的茶杯。
前世,百裏成鬆還在的時候,宣洪是沒能到盛京的,就是百裏子墨與百裏子宏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宣洪也是在漠北觀望,直到最後百裏子墨坐上了高位,他才帶著家眷進京朝賀。
不過,她是沒機會見到漠北王的,那時的百裏子墨已經有了把她打入冷宮的打算,而她還在為百裏子墨籌備著登基儀式。
殷妍梓嘲諷地哼了一聲。
“對了,三殿下還在宮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鬱昊豔沒話找話地說道,“我還是覺得三殿下的宴會太趕了,其實他完全可以再等等。就算他是想做給漠北王看,也不急在這一時。”
看著鬱昊豔偷偷朝自己瞄來的眼神兒,殷妍梓無辜地說道,“這種事,豔姐姐可別問妹妹,妹妹也不懂,如今,妹妹最關心的,就是幹爹什麼時候可以從宮裏回來,我還想到幹娘那裏去蹭好東西呢。”
鬱昊豔拿手指戳了戳殷妍梓的腦門,“你呀,不知道你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該關心的事從沒見你上心,盡念叨著亂七八糟的事。”
“你知道什麼,”殷妍梓睨了鬱昊豔一眼,“對阿梓而言,大哥和幹爹一家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你孝順,對你幹娘一家比對你大哥還好,”鬱昊豔說著說著,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對了,這次你大哥怎麼沒回來?”
殷妍梓鬱悶地歎了口氣,“誰知道呢,我那個大哥心思越來越難揣摩。”
鬱昊豔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呀,也別怪你大哥,如今殷公子是世子,想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有些事,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隨性,考慮的東西多了,難免會忽略你。”
“我沒怪我大哥,”殷妍梓神色凝重地說道,“阿梓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如今,我與大哥不再是莊子上那無憂無慮的黃毛丫頭與野小子,坐在高位上,走錯一步都會萬劫不複。阿梓隻是覺得自己沒用,幫不了大哥,什麼事都要大哥一個人扛著。”
“你是卓淩唯一的妹妹,他不護著你,誰護著你?”鬱昊豔再開口時,對殷卓淩的稱呼已經變得親昵起來,殷妍梓皺了皺眉,沒有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