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關心的，還是殷榮會作何反應。
她挑眉看著一臉掛著得意的殷丹雅。
此事，殷丹雅肯定沒有與殷榮商量，這兩兄妹，明兒會好好鬧一場了。
就在屋子裏的氣氛逐漸低迷的時候，前麵遞話來說盧輝回來了。
殷妍梓抬起眸子，好奇地朝外張望。
與前幾次不同，如今的盧輝意氣風發，雖然他極力克製，可那上揚的眼角還是掛著止不住的得意，也不知是殷妍梓的錯覺還是什麼，盧輝的舉手投足間帶上了貴族的驕傲。
他倒是挺會學的。
殷妍梓心裏腹誹了一句。
也不知這些舉止動作，盧輝在屋子裏練了多久。
帶著心裏的惡趣味，殷妍梓慢悠悠地起身，跟著殷丹雅走出了屋子。
“阿梓？”人逢喜事精神爽，盧輝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
殷妍梓笑道，“表哥氣色不錯，阿梓也放心了。”
盧輝反問道，“難不成，阿梓覺得表哥應該很落魄？”
“表哥誤會阿梓的意思了，”看著盧輝臉上曖昧的笑容，殷妍梓垂下了眸子，說道，“阿梓是想著，表哥在外麵那麼久，如今平安回來，姑姑與姑父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盧輝自責地說道，“這事，是表哥考慮不周，沒想那麼多，隻想著自己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讓大家擔心了。”
說到這裏，盧輝一臉的愧疚。
殷妍梓微微一笑，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看著他身邊的朱五，微微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與盧輝的意氣風發不同，朱五側是一臉的憔悴，原本還算白皙的小臉蠟黃，仔細瞧瞧，竟然還能在眼角和嘴角處發現龜裂的皺紋！
幹涸的皮膚粗糙地裂了幾道口子，眼神空洞，發絲幹燥，活脫脫地變了形。
殷妍梓感觸地看著朱五。
她多少能明白朱五的心思，想當初，她被百裏子墨關進冷宮的時候，也是在最短的時間裏從雍容華貴的皇後變成了連鬼都會害怕的殘樣。
如果盧輝還是那個落魄地逃出盛京的盧輝，盧家還是那個普通的商賈之家，朱五何必如此庸人自擾。
殷妍梓幸災樂禍地想，如今盧輝要做漠北王的女婿，這個朱五自然是留不得了。
和離？
殷妍梓微微搖頭。
朱五怎麼說也是戶部尚書庶出的孫女，一個是當朝大官，一個是手裏沒有實權，可野心卻比誰都大，虎視眈眈的王爺……
殷妍梓幸災樂禍地笑了，如今，盧輝不見得比朱五輕鬆。
要攀附上權貴，又不能得罪貴人……
殷丹雅得意之餘，恐怕要焦頭爛額地想法子應對了。
殷妍梓猜測，這事，恐怕紀姨娘早就鬧開了，就是不知道那個朱啟明會怎麼做，是吃下這個啞巴虧，犧牲一個女兒，賣個人情給漠北王，還是強勢地站出來，依仗著老皇帝的支持，與漠北王明爭暗鬥。
盧輝不過是老皇帝與漠北王鬥爭中的一個犧牲品，看似光鮮，其實不過是兩派角逐中的獵物，虧他還得意成這般模樣！
殷妍梓鄙夷地笑了笑，對朱五說道，“表嫂，多日不見，你怎麼憔悴了許多，是擔心表哥吧？”
她邊說邊嗔怪地朝盧輝看去，“表哥，你在外多久，表嫂就擔心了多久，如今你回來了，可得好好對表嫂，不可辜負了她。”
盧輝不自在地眨了眨眼，開口時，卻是已經岔開了話題，“阿梓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殷妍梓故意委屈道，“難不成阿梓就不能過來看看表哥，要有事才能來嗎？”
盧輝忙道，“阿梓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表哥不過是好心地詢問你一句，你倒好，一張嘴就埋怨起表哥了。”
殷妍梓唧唧歪歪地哼了一聲，故意噘著嘴說道，“阿梓是實話實說，說中了表哥心裏所想。”
盧輝又好笑又好氣地搖頭，
一行人重新回到花廳，殷丹雅左右看了一眼，把花廳留給幾個男人，自己則帶著殷妍梓與朱五直接回到了後院。
過了中庭，一直沉默的朱五突然對殷妍梓說道，“阿梓可要到表嫂那裏去坐坐？”
殷妍梓詢問地看了殷丹雅一眼。
後者雖然一臉的不願意，卻還是點頭道，“也好，你們歲數相當，說說私房話比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強，去吧，去吧。”
殷丹雅衝兩人揮了揮手，囑咐道，“阿梓，今兒就在姑姑這裏用了晚飯再回去，你回來這麼久，還沒在姑姑這裏用過飯呢，這可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