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西院那邊,殷薇瑤在等了兩天,見父親沒有要解釋什麼的意思後,終於敲開了殷思鬆的書房大門。
“瑤兒?”殷思鬆語氣疑惑,臉上的神情卻十分了然。
“父親什麼意思?”殷薇瑤問得直接,站在書房門口,神色不善地看著殷思鬆。
殷思鬆微微搖頭,衝殷薇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下說話。
殷薇瑤目不轉睛地看著殷思鬆,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慢慢走向座位。
“我想,”殷思鬆思忖了片刻,說道,“父親的意思是,如今我們二房太過顯眼,舅舅與我,都是三殿下身邊的紅人,不日,你也會嫁進三皇子府,我們二房這個時候該低調一些,太過紮眼,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更何況,你清楚父親與舅舅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那為什麼還要我嫁給百裏子宏?”殷薇瑤渾身戾氣地問道,“是不是要犧牲我和母親,來完成你們的大業?”
殷薇瑤一直都清楚,作為殷府的女兒,她們的命運,都掌握在這些男人手裏,嫁給百裏子宏,她是有幾分得意的,畢竟百裏子宏將來會是盛京最尊貴的男人。
可,在那次偷聽到父親與大哥的談話後,殷薇瑤心裏動搖了,如果說,百裏子宏隻是個犧牲品,那為什麼要賠上她?
她是父親最引以為傲的女兒,就是做棋子,也是最有價值的那個,不能與廢子相提並論,如果說,百裏子宏是他們要放棄的人,為什麼要賠上她的幸福?
難不成是因為殷淑燕?
殷薇瑤冷笑,一個庶女,能比得上她身份尊貴?
可,那殷妍梓呢?
母親當初撮合殷妍梓與百裏子墨又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母親也不知道父親與舅舅最終的目的?
想太多,殷薇瑤越來越糊塗。
見殷薇瑤變了臉色,殷思鬆就知道她想岔了,解釋道,“父親這麼做,其實是為你好。”
“怎麼說?”殷薇瑤冷笑,心裏對殷思鬆的話卻不以為意。
殷思鬆繼續道,“你不用知道為什麼,說了你也不懂,你隻要知道,大哥與父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二房,為了你。”
殷薇瑤多看了殷思鬆幾眼,直到確定殷思鬆所說的不假,才緩聲說道,“好,大哥從未騙過瑤兒,瑤兒相信大哥的話,可是母親那邊……”
殷思鬆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殷薇瑤,安慰道,“那不過是做給殷妍梓看的,母親這次是受委屈了。父親的意思是,暫時讓母親待在莊子上,一來籍高人那邊還沒找到合適的臉皮,母親在莊子上靜養也好,柴房裏那個,到現在也不消停,芳姨娘那邊,削尖了腦袋想做點什麼,母親遠在莊子上,我們也不必擔心她背後做什麼,二來,這事既然讓母親背下來了,我們二房唱戲自然就要唱完,等風頭過了,母親自然會回來。你放心,母親依舊是我們二房的主母,你可別忘記了,母親與父親少年夫妻,這些年為我們,為二房做了這麼多事,父親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更何況,我們還有舅舅。”
明白了殷思鬆的暗示,殷薇瑤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那日見父親的態度,再看到玉姨娘與芳姨娘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心裏著實是擔心的,生怕母親的位置被人取代,那她,將會成為整個盛京的笑話。
就算進了三殿下的皇府,身份也不再金貴,震懾不住多少人不說,就是辦起事來,也不順暢。有了殷思鬆的話,她也算是安心了,至少,舅舅那邊,是絕對維護母親的,如今,父親還得看舅舅的臉色。
隻要沒人取代母親的位置,殷薇瑤心裏就踏實了,她偷偷瞄了殷思鬆一眼,終是咽回了嘴邊的話,帶著丫鬟離開了。
她前腳一走,殷思鬆後腳就朝殷榮的書房走。
臨進院子前,看到從裏麵匆匆出來的芳姨娘,他微微緊眼。
“大少爺。”芳姨娘畢恭畢敬地衝殷思鬆福身,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多話。
殷思鬆居高臨下地看著芳姨娘的頭頂。
盡管芳姨娘埋著腦袋,可還是能夠感覺到戳在頭頂上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說道,“奴婢是來向老爺複命的。”
“哦?”殷思鬆意味深長地點頭,半眯著眼睛,拖著長長的鼻音。
他越是這樣,芳姨娘心裏越是吃不準他的想法,隻得忐忑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之前老爺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完成了,來向老爺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