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開嗎?
她低聲反問了自己一句。
指腹輕輕摩挲著錦盒上的火漆印,那無比熟悉的紋路,即使她閉上眼睛,也能清楚地刻畫出來。
這是殷府大房的象征,是她與大哥身份的象征,更是她父親一輩子的榮耀!
抿嘴輕笑,殷妍梓放下了手裏的錦盒。
還是等大哥回來再打開吧。
這些事,本就該他們兩兄妹一起麵對。
殷妍梓與宣秀可對上的事,一夕間就傳遍了盛京,王公侯爵還沒從這事上嚼出什麼味道,清霖軒的到來,才真真是在盛京貴族圈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幾近歸隱的商賈世家,手裏有著不輸任何豪門世家的權利,在淡出眾人視線幾十年後,突然出現,是暗示了他們什麼嗎?
單純地談生意?
眾人都鄙夷地撇嘴。
聯想到漠北王與各藩王進盛京的事,眾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更加弄不明白了什麼。
就在眾人胡亂猜測,想找個幌子到“沁園”打探一番的時候,清霖軒與殷卓淩院子裏的小寵們打成了一片。
殷妍梓在聽到下人的稟報後,隻淡淡地說道,“他喜歡,就讓他去唄,反正我大哥養的那些,也需要人帶出去遛遛,我就當多了個遛狗的人。”
此時的清霖軒,還是她熟悉的,那個玩世不恭,放蕩不羈,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可別指望他能做什麼。
可當入畫再次到書房,幸災樂禍地對殷妍梓說,清霖軒因為遛狗,衝撞了十三殿下後,殷妍梓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這兩人,終於還是遇上了。
宿命這種東西,還真是……
逃不了,也躲不掉。
“給二房下個帖子,我們今兒晚點過去。”
“小姐,”入畫不解地看著殷妍梓,說道,“我們大房有什麼事是需要二房幫忙的?不過是個落魄的皇子,連七殿下都不如,衝撞了就衝撞了,還怕他問罪不成?小姐,您沒必要特意進宮一趟。”
多少猜到了殷妍梓的心思,入畫不以為意地說道。
“不管怎樣,他都是殿下,老皇帝可以對他不聞不問,讓他自生自滅,可旁人卻不能欺負他。欺負他,就是打了老皇帝的臉,是在向老皇帝挑釁。”
“小姐,您想多了,”入畫不屑地說道,“十三殿下在宮裏,連個奴才都不如。今兒這事,他隻能受著,還能找上咱們不成?”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殷妍梓沉下了臉。
“是,”入畫偷偷吐了吐舌頭,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小姐,掌櫃的……沒了。”
眉梢一挑,殷妍梓淡淡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今兒早,三更天的時候,死在了護城河裏。”入畫賊嗬嗬地說道。
“你讓人送點銀子過去,他媳婦年前才生了個大胖小子,孤兒寡母的,著實不容易。你再問問她,我們院子裏少個洗衣服的,她要是願意,可以帶著孩子過來,月例……與你們一樣。”
“是。”入畫唧唧歪歪地應了一聲,心裏卻不以為意。
掌櫃的那般對小姐,死了活該,小姐沒必要照拂那對母子,可先前她已經觸到了小姐的底線,現在,就是心裏再不樂意,也不能表現在臉上。
小西院。
如殷妍梓所料那般,遞給小西院的帖子沒有得到回複,可這並不影響她下午帶著入畫出現在這裏。
殷妍梓垂著眸子看著手裏的菊花茶,心情頗好地嗅著那清香的味道,眼底眸光微閃,這味道……
她怎麼會忘記?
轉動手腕,晃了晃杯子,殷妍梓嘴角的嘲諷更甚,原來,早在這個時候,殷薇瑤就與百裏子墨勾、搭上了。
殷薇瑤睨著殷妍梓,尖著嗓子,說道,“先前妹妹收到姐姐的帖子了,妹妹想晚點再給姐姐回帖的,畢竟大房比我們二房有能耐,沒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們二房幫忙的,沒想到姐姐倒自己過來了。”
才一開口,殷薇瑤的話就極其尖酸刻薄,一邊的入畫聽得咬牙切齒,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事,阿梓也不會這麼著急地過來。”殷妍梓擰眉說道。
見殷妍梓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殷薇瑤終於有了興趣,臉上多了一絲看戲的促狹,“哦,姐姐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是有些棘手,”殷妍梓老實地點頭,焦頭爛額地說道,“今兒清老板出門遛狗,不小心衝撞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