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半天,問題又拋回給了殷妍梓。
花廳裏的眾人齊刷刷地朝殷妍梓望去。
殷妍梓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惡趣味是因著前世的遭遇,性子別扭,現在看看琴鑫的模樣,殷妍梓了悟了——這是遺傳,從琴家人身上遺傳到的。
微微一笑,她抿嘴說道,“清老板說的是,既然是朋友,自然要彼此扶持,互相照應。”
“阿梓……”百裏子彥頗為委屈地看著殷妍梓。
清霖軒得寸進尺地說道,“還是阿梓與我心意相通,阿梓以後還是叫我‘霖軒’吧,‘清老板’這稱呼,實在太見外了。”
殷妍梓點頭,“也好,霖軒先前說,阿梓的事就是你的事,阿梓實在感動,本來還在琢磨,該如何開口,聽到霖軒的話,阿梓心裏就放心了。”
清霖軒心裏一緊,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殷妍梓就繼續說道,“阿梓還真有件事需要霖軒幫忙。”
“阿梓盡管吩咐就是。”清霖軒說得咬牙切齒。
殷妍梓溫吞吞地說道,“其實,對霖軒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阿梓的二叔想請霖軒吃頓便飯。”
清霖軒眉梢一挑,促狹地看著殷妍梓。
殷妍梓自然知道自己的那點心思早就被清霖軒看穿,可她也不惱,神情自若地迎上清霖軒的目光,等著他回答。
兩人僵持了片刻,最後清霖軒笑道,“一直都聽說殷大人好客,沒想到竟然如此熱情,既然是阿梓的二叔,我自然要去拜訪的。”
百裏子彥眨了眨眼,臉上的神色緩了幾分,可依舊陰沉,直到他與殷妍梓回到臥房,他才別扭地扯著嘴角,說道,“阿梓,是殷老夫人的意思,還是你二叔的意思?”
他問得含糊,可殷妍梓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殷老夫人,那就是再簡單不過的,想從清霖軒身上討點好處,如果是殷榮,那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清家雖不是官宦,可隱藏的實力,不輸盛京裏的王公世家。
“是殷薇瑤,”殷妍梓淡淡地說道,“我猜想,他們是想先試探清霖軒的目的和底線,如果他真是來盛京做生意,那他們就巴結著討點好處,如果清霖軒此行另有目的,那他們就看看有沒有拉攏,或者合作的可能。”
殷妍梓嘴裏說得無所謂,可心裏卻清楚清霖軒的目的,試探她是一方麵,另一方麵……
眨了眨眼,她狀似無意地說道,“今兒我進宮了。”
“我知道。”百裏子彥說得雲淡風輕,殷妍梓的一言一行都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沒有監視的意思,隻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麵,所以百裏子彥除了在“沁園”放置了影衛,還加派了人手在暗處跟著殷妍梓,每日對殷妍梓的行蹤也都了如指掌,卻從不加幹涉,殷妍梓想做什麼,他都隨她,他在意的,隻有殷妍梓的安全。
“我去見百裏十三了。”殷妍梓惡作劇地加了一句。
“他?”直到這時,百裏子彥的臉上才多了一點表情,但很快就消逝了。
見殷妍梓點頭,百裏子彥無所謂地說道,“如果我是十三,寧願不回來,不是說宮裏不好,隻是那裏不適合他。”
畢竟是個從小就生活在寺廟裏的皇子,哪裏見過宮裏那種爾虞我詐,吃人的架勢,本就是個沒有後台的瘟神,回來,隻會成為被人利用的棋子,弄不好,連小命也保不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就安分地待在寺廟,雖依舊不被人待見,可好歹頂著“皇子”的身份,就是背後被人唾棄,也不至於死得莫名其妙。
殷妍梓歪著腦袋看著百裏子彥,他臉上的神情殷妍梓看得仔細,百裏子彥越是那般毫不在意,殷妍梓的心裏越是冰涼,她篤定百裏子彥知道那些事,可他如此這般的神情……
殷妍梓心裏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一點點對百裏子彥莫名的情緒,漸漸在心裏黯淡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她突然轉開話題,問道,“影二到漠北了吧?”
“應該就是這兩日的事了,”百裏子彥點頭,道,“你放心,他一到漠北,見著卓淩,就會飛鴿傳書回來。”
殷妍梓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不著調地問道,“先前你說要把霖軒送到別院去?”
“清老板在你這裏,終究是不方便,”百裏子彥固執地糾正著軒殷妍梓對清霖軒的稱呼,說道,“大不了,我和他一起到別院住著。”
費了好大的勁兒,百裏子彥才做出這麼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