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這是你要的東西。”一家丁打扮的年輕男子利索地將一個陳舊且破敗不堪的木盒遞到殷思鬆麵前。
殷思鬆衝眾人揮了揮手,待書房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將木盒拿在手中。他有些不確切地看著木盒,半抬著右手,猶豫了片刻,終是將木盒打開了。
鋪麵而來一股夾雜著泥土氣息的灰塵味,殷思鬆皺了皺眉,一雙星月眼直勾勾地盯著木盒裏的東西。
這是……
看著木盒地下一層渣土一般的東西,殷思鬆好奇地眨了眨眼。
想了想,他謹慎地將木盒遞到鼻尖下嗅了嗅,或許是因為在土裏埋藏了太久的時間,除了一股子泥土的味道,殷思鬆再也分辨不出其他氣味。
躊躇了片刻,他伸出手指輕輕撮起一點點“渣土”,撚了撚。
入手粗糙,能大概分辨出這些是某種粉末,盡管碾磨的很細,可被髒兮兮的,已經半腐爛的紗布包著,小小的一撮,暗紅的顏色,很是刺眼。
殷思鬆眼珠子轉了轉,小心將紗布重新放進木盒裏,叫來了門外的人,“你到三殿下的府上去一趟,就說我向他借個府醫。”
百裏子宏府上的,自然是禦醫,而婉貴妃對百裏子宏的身家性命最是緊張,跟在百裏子宏身邊的禦醫,也是她親自挑選的,由她的娘家,護國公培養的人。作為皇位最可能的繼承者,除了要小心明槍,還要防著暗箭,所以百裏子宏府上的府醫,對用毒和解毒最是拿手。
雖然心裏隻是隱隱有個猜測,可殷思鬆了解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們出手,一定是死手,更何況他母親還把這個證據小心翼翼地藏了這麼多年,可見,這木盒裏的東西,非同尋常。
不管殷思鬆在算計著什麼,殷妍梓那邊倒是難得輕鬆了幾日。
自從那日清霖軒跟著殷妍梓到了小西院,與殷府二房交談甚歡,甚至隱約有合作的消息放出去後,之前還擺著架子,準備靜觀其變的眾人,紛紛向“沁園”下帖子,邀請清霖軒與殷妍梓做客。
而清霖軒似乎很適應盛京裏的生活,他表現出來的親和力與癡迷紙醉金迷的程度,絲毫不像是個隱世的大家族的公子哥應有的態度。
可眾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清霖軒年輕,正是沉溺酒色的年紀,一見到盛京裏這般糜爛的生活,自然學的有模有樣。
不管怎樣,在接下來的幾日裏,清霖軒來者不拒,出席著各種場合的宴席,可不管他在外麵待到多晚,每日都會回到“沁園”休息,這點讓百裏子彥很不滿,既然都出去了,幹嘛還回來?
不過,百裏子彥也學聰明了,不再自作主張地安排清霖軒的住宿問題,隻是每日狀似無意地在殷妍梓耳邊嘮叨幾句,讓殷妍梓明白自己才是最靠譜的那個。
殷妍梓懶得管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事,她一直在等著大哥的家信,終於在苦守了幾日後,影二那邊傳來消息了。
看完手裏的家書,她意味不明地朝百裏子彥望去。
百裏子彥無辜地說道,“這信我可是一收到就直接交給你了,別說看了,就是連摸都沒摸熱,怎麼,還怕我動手腳不成?”
“那倒不是,”殷妍梓意味不明地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將家書收好,大大咧咧地說道,“收到大哥的家信,阿梓也就放心了。你說,大哥這麼大個人了,明明知道我會擔心,居然也會忘記給我寫信。”
殷妍梓邊說邊不讚同地搖頭,神色間很是哀怨。
百裏子彥笑著安慰道,“軍中的事務,說來就來,沒個準,你大哥也是臨時有事,忙著處理,他又不是故意忘了你。再說,盛京裏的人都知道你大哥最是疼你,他就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你,這不,影二一到,他立馬就給你寫信了。”
百裏子彥眼神飄忽地掃過桌上的信封,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殷妍梓佯裝沒看到他的小動作,撇著嘴,小家子氣地說道,“這次,我就暫且饒了他,要是還有下次,哼哼……”
殷妍梓尖著鼻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百裏子彥自然知道殷妍梓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會真對殷卓淩怎樣,遂說道,“好了,你也收到你大哥的信了,這下該放心了,不日你外祖父就要來了,你可都安排好了。”
對於百裏子彥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殷妍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淡淡地說道,“他來他的,反正又不是住在我這裏。”
百裏子彥知道殷妍梓的那點別扭的心思,好笑地搖頭道,”你現在說得輕鬆,到時候你這裏住著的那個,不使勁折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