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堂上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作為事件的當事人,殷妍梓悠然自得地在“沁園”喝著蜂蜜,吃著梅花糕。
因著這事被捅了出來,琴家的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由琴鑫親自帶隊,殷妍梓的五個表哥齊刷刷地到了盧家,倒不是興師問罪,就是表明一下琴家的態度——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姑息,揪出了幕後真凶,不僅要嚴懲,還要向聖上討個說法!
阿梓怎麼說,也是忠勇侯的女兒,一回到盛京就遇到這樣的事,那還了得?
當然,此行,琴家還有另一個目的——要盧偉等人放心,他們不會輕易被外麵的流言蒙蔽,不會不問事情真相就與盧家翻臉。
盧偉一臉訕笑地與琴家人閑聊了兩句,之前吧,他還抱著與琴家合作的心思,可自從琴鑫“委婉”地拒絕後,他也沒了那心思。更何況,如今盧輝娶了漠北郡主,盧家的身價水漲船高,一個琴家,他們還不放在眼裏!
隻是……
一想到那日與盧輝的單獨談話,盧偉心裏就隱隱不安,要是這事真的查下去……
老皇帝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又有鎮遠將軍的插手,如今又多了一個琴家,就是端王爺那邊恐怕也密切關注著此事。
不行,必須早點解決!
趁著漠北王爺還在,或許,此事還有一線轉機!
心不在焉地與琴家大隊聊了兩句,盧偉前腳把人送走,後腳就叫人把宣秀可請來了。
如今有求於宣秀可,盧偉的態度自然是好的,宣秀可也爽快,此事關係到自己的夫君,關係到自己,當然會全力以赴地解決。
說完了此事,盧偉終於鬆了口氣,待屋子裏隻剩下了他與殷丹雅的時候,問道,“朱家那邊怎麼說?”
殷丹雅鄙夷地撇嘴,“還能怎樣,還不是要銀子。”
堂堂尚書府還稀罕這點銀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不過,用點銀子就能把朱五解決了,殷丹雅也樂得輕鬆。隻是這朱啟明隔三差五地找他們要銀子,也不是個事啊,得想個辦法把那一家人打發了。
外麵的流言,不出殷妍梓所料,也不過三五日的時間,就被壓下來了,背後的人自然是漠北王。而衙門那邊的進展則十分緩慢,雖然張三一口咬死了盧輝,可沒有人證、物證,再一次陷入了死局。
殷妍梓也不急,反正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越是撲朔迷離,眾人越是胡思亂想。
有的時候,個人猜測的,遠遠比事實真相更精彩。
隻是……
殷妍梓看著對麵那位,隔三差五尋著各種理由不請自來的人,心裏頗為不滿。
可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百裏子彥似乎讀不懂殷妍梓臉上的表情代表的意思,殷勤地向殷妍梓遞著他親手做的各種糕點。
殷妍梓額角抽搐,調侃道,“想不到端王世子竟然有這種愛好。”
“那得看是對誰,”百裏子彥似有所指地看著殷妍梓,將芙蓉糕遞到她麵前,“嚐嚐,我知道你不喜歡甜食,所以放了比平時少一半的糖漿。”
殷妍梓垂著眸子掃了一眼,似乎很嫌棄。
百裏子彥也不惱,又將芙蓉糕朝前遞了遞,直接放在了殷妍梓的嘴邊,笑眯眯地看著她。
殷妍梓心裏哀嚎一聲,她要是再不張口,估計那家夥就要親自動手來喂了。
翹著蘭花指,殷妍梓十分嫌棄地將芙蓉糕捏在指尖,遞在嘴邊勉為其難地咬了一口。
百裏子彥的眼角彎得更甚,諂媚地將手裏的蜂蜜水遞給了殷妍梓。
“魏水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你想怎麼做?”再開口時,百裏子彥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語氣。
殷妍梓手裏的動作頓了頓。
之前,她要魏水把那幾人放出來時,就準備了後手,所以,即便這次老皇帝親自過問,也找不著魏水的錯處,反倒把嫌疑引向了別處。
畢竟能讓行刺朝廷大臣女兒的刺客安然無恙地從衙門裏出來,手裏沒點權利是辦不到的。而眾人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殷府二房的人,他們有動機——與大房之間的不合,整個盛京裏的人都知道,他們有權利——殷榮與殷思鬆如今可是三殿下身邊的紅人,以權謀私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管怎樣,反正殷妍梓利用眾人八卦且喜歡胡亂猜測的心思,把殷府二房與盧家聯係在了一起,更加坐實了他們聯手的事。
“順其自然吧。”殷妍梓答得雲淡風輕,那事不關己的口吻,仿佛這事她真的隻是個單純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