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青樓的風格格格不入,雖然這很符合對麵那人曾經的身份,可絕對不是出自她的手筆,想來這是老鴇招攬客人的手段,畢竟對麵那人曾經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高貴著呢。
“你來做什麼?”嚴寒琪神色不善地看著殷妍梓。
殷妍梓收回環視的目光,挑釁道,“我不能來?”
嚴寒琪蹭地一下站起來,戒備地看著殷妍梓,“怎麼,來看我的笑話?”
“犯不著。”殷妍梓溫吞吞地說道,自顧自地尋了個位置坐下。
“出去。”嚴寒琪聲音尖銳,指著房門對殷妍梓說道。
殷妍梓無所謂地撇嘴,“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
“客人?”嚴寒琪目光不善地看著殷妍梓,“沒想到,為了看我的笑話,殷小姐竟然會以客人的身份來捧場,真是煞費苦心。”
殷妍梓也不惱,隻自顧自地說道,“嚴小姐在這裏過得不錯,阿梓聽說,嚴小姐如今還是清官,賣藝不賣身。”
嚴寒琪臉色緩了緩,“讓殷小姐失望了。”
殷妍梓笑著繼續道,“阿梓有什麼失望的,該來的,終是會來。”
嚴寒琪臉色突變,是啊,她如今雖然賣藝不賣身,還不是因為老鴇想先抬她的身價,以她曾經的身份,初夜不僅可以賣個好價錢,還能讓“百花閣”裏其他姑娘跟著水漲船高。
垂在身側的小手,憤恨地攥成拳頭,看著殷妍梓,嚴寒琪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啊,飛羽一直都知道殷小姐最是能忍,耐性最好。”
“飛羽”是嚴寒琪在“百花閣”裏的花名,以前吧,她是不屑這個名字的,可今兒在殷妍梓的刺激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殷妍梓也不搭白,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白水。
她這副反客為主的態度讓嚴寒琪十分惱火,可這裏是青樓,不是相府,她不過是個貨物,沒資格攆殷妍梓走,真要把殷妍梓惹火了,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初來“百花閣”的時候,嚴寒琪心裏是有幾分清高的,可看到了老鴇的手段後,她有了幾分懼意。如今的她,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她拿什麼和殷妍梓鬥?
除非,她成了頭牌,紅得讓老鴇都不得不看她的臉色行事。
可是……
嚴寒琪不甘地咬著腮幫子,想起昨兒百裏子墨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裏的怒氣更甚。
雖然不知道嚴寒琪在想什麼,可從她的臉色和身上的氣息,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微微一笑,殷妍梓故意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掐死我,你最狼狽,最不堪的一麵在我麵前顯露出來,你是恨我的。”
嚴寒琪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裏的怒氣,故意輕飄飄地說道,“殷小姐不過是想看飛羽不堪的一麵,如今你如願以償,當然,這還不是飛羽最落魄的時候,殷小姐以後有的是機會。飛羽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那飛羽在這裏也待不下去了。”
她得活著!
這也是嚴寒琪如此忍氣吞聲的原因。
如果說,之前她還是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殷妍梓的到來,無疑是激發了她的鬥誌。
想看她的笑話?
到最後誰看誰的笑話還不一定呢!
感覺到嚴寒琪身上氣息的變化,殷妍梓滿意地笑了。
“殷小姐,飛羽是不是要提前恭喜你了?”嚴寒琪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殷妍梓,“以殷小姐的身份,嫁給七殿下是輕而易舉的事。”
殷妍梓沒有回答,倒是她身邊的入畫輕蔑地笑了。
這些人還真當百裏子墨一飛衝天,成了百裏成鬆最器重的兒子,即便真是這樣,她家小姐也不會像那些膚淺的女人那般,削尖了腦袋想進七殿下府!
殷妍梓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目光幽幽地看著嚴寒琪說道,“阿梓進不進七殿下府,你是看不到了,不過,看著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你……”嚴寒琪雖然心裏憤怒,可良好的家教讓她隱忍著。
即便她現在身處青樓,可自視清高的她放不下自己曾經的身份,或許在以前“相府嫡女”的身份對她是個諷刺,可如今她卻死死拽著這個不放,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出了“百花閣”,入畫跟在殷妍梓身邊,狐疑地問道,“小姐,您為什麼要讓她燃起鬥誌?”
先前的情形,入畫看得分明,自家小姐的舉動,無非是要激起嚴寒琪的鬥誌,嚴寒琪明明已經自暴自棄了,小姐的一番話讓她有了生氣,有了目標,不僅要在那裏活下來,還要風風光光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