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任蘭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表哥,你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蘭兒是遵照姑姑的吩咐,過來照顧表哥的。”
她邊說邊抬頭,看到百裏子彥身後的殷妍梓,故意微微詫異地問道,“表嫂是回來拿東西的嗎?老祖宗的身體可有好轉?表嫂請放心,蘭兒一定會照顧好表哥。”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不要臉外加自我感覺良好的。
殷妍梓微微一笑,跟著百裏子彥朝院子裏走。
任蘭身子頓了頓,硬著頭皮緊隨其後,卻被守門的婆子攔下了。
“表哥……”任蘭學聰明了,硬的不行,換軟的了。
百裏子彥置若罔聞,牽著殷妍梓的手朝屋子裏走。
任蘭見狀,頓時紅了臉,不是委屈,卻是被氣的,“表哥,蘭兒是遵照姑姑的吩咐來的,表嫂要到老祖宗身邊盡孝,姑姑想著你身邊沒人,所以……”
“任小姐。”一直站在門邊的入畫,陰惻惻地看著任蘭。
任蘭打了個冷顫,殷妍梓身邊的兩個丫鬟都不簡單,特別是這個入畫,簡直就是市井潑婦,動氣手來,比念文狠多了。
入畫裝作不經意地捏了捏手,指關節啪啪作響,“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跟在我家世子爺身邊,就不怕懷了名聲?別說什麼表妹照顧表哥天經地義,也別說這是王妃的主意,這裏是端王府,最是講究規矩的地方,任小姐可以不要臉,不要名聲,可我家世子爺要,所以,任小姐別用自己的名聲拖累了世子爺,拖累了端王府。即便我家小姐要在老祖宗身邊盡孝,也輪不到任小姐來照顧世子爺,爺身邊的小廝可不是吃白飯的。”
“你是什麼東西!”任蘭有任良容撐腰,底氣自然很足,“這是姑姑的意思,後院都是姑姑做主,別說你一個丫鬟了,就是世子妃也得聽端王妃的。”
入畫“吃驚”地看著任蘭,這位小姐是真不要臉,還是豁出去了,這種話也敢說?
陰森森地一笑,入畫露出兩排大白牙,笑眯眯地說道,“端王妃最是講禮數,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敗壞任小姐閨譽,敗壞世子爺的安排。任小姐要是閑得慌,我家小姐可以托世子爺給您找份伺候人的活兒,端王妃這麼疼愛任小姐,想必二話不說就會應允下來。這梧桐閣,任小姐還是不要隨便來的好,喏,”入畫隨手指了指天空,“保不準什麼時候禍從天降!”
任蘭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先前她大鬧梧桐閣的時候,百裏子彥的話她可記得清楚,那些暗衛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管她的身份。
咬著腮幫子,任蘭惡狠狠地看著入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為殷妍梓不在了,你就可以爬上表哥的床了,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入畫陰惻惻地笑了,微眯的眼底折射出瘮人的光亮,任蘭隻覺得後背一涼,“我能不能爬上世子爺的床,不用你操心,可我知道,你是絕對上不了世子爺的床。”
入畫輕飄飄地掃了任蘭一眼,不再與她糾纏,挽著念文的胳膊朝裏走。
任蘭還想朝裏擠,守門的婆子眼疾手快地將門關上,一道煞氣重重的身影從天而降,陰霾地站在任蘭麵前。
任蘭氣得跺腳,卻也知道,眼前的是百裏子彥的暗衛,她要是再多說一句話,腦袋就不是自己的了。
“沒想到你也有用腦子的時候。”說話的是念文,入畫先前的表現讓她刮目相看。
入畫得意地眨巴眨巴眼,下巴一揚,“廢話,也不看看我是誰,跟在小姐身邊久了,我的嘴皮子也磨出來了。”
任蘭這邊離開了梧桐閣,立馬就到任良容的屋子裏,將先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說道,末了,還不忘慫恿道,“姑姑,那個殷妍梓擺明了就是與您作對,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裏,您明明要她到老祖宗身邊侍疾,她倒好,跟著表哥回院子不說,還把老祖宗哄得服服帖帖的。”
任良容眉心一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決,如果你連爬上你表哥床的本事都沒有,你也別指望我會護著你。我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你終究是要與殷妍梓對上的,我不可能次次都站在你身邊,就是做給外人看,我也得端出‘公正’的樣子。她能把老祖宗哄開心,哄得讓她回梧桐閣,那是她的本事,你自己想辦法吧。”
“……是,姑姑。”任蘭揪著手絹,巴巴地看著任良容。
之前姑姑對她信誓旦旦的保證,不過是為了激發她的鬥誌,她也知道,真的與殷妍梓鬥上了,她得靠自己的本事。姑姑可以暗中支持她,可在外人麵前,姑姑是端王妃,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端王府的規矩,不能明目張膽地偏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