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梓點頭,“這是我種在殷府裏的,味道不錯,準備移栽一些過來。”
比起外人,殷妍梓與百裏十三也算是“老朋友”了,在稱呼上也隨意。
百裏十三興致勃勃地點頭,“那感情好,等明年結了果,送我一些。”
殷妍梓鄙夷地撇嘴。
兩人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百裏十三話鋒一轉,神色微怏地說道,“彥世子告訴我說,我之所以被送走,是因為父皇想保住我,因為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父皇寵我,從小就讓我遠離危險,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學習治國之道,可是,阿梓你知道嗎,這些都是犧牲了我的母妃換來的。”
殷妍梓一怔,突然雙眼微睜。
百裏十三自嘲地笑了,“你們隻知道我母妃生下我就死了,卻不知她並不是死於難產,而是……”
而是百裏成鬆之手。
殷妍梓了然地眨了眨眼。
百裏十三嘴角的笑容更深,“而是我父皇為了斷了我的母族,讓我以後不會被母族的野心控製,殺了我的母妃,連同她身邊的宮女。這樣,我以後才是真正的‘百裏’家的人,我所做的一切才會真正是為了百裏家的利益,不會被旁人左右。”
百裏十三突然抬眸,看著殷妍梓說道,“這是我母妃與父皇做的交易,隻要她死了,這個位置就是我的。”
殷妍梓歎了口氣,卻不知如何安慰百裏十三。
這是百裏十三付出的代價,卻沒有人問過他的意思。
而當國師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後,百裏十三自然也就摘掉了“瘟神”的帽子。
看著百裏十三稚嫩的臉龐,殷妍梓微微搖頭。
這就是長大的代價,殘酷,現實,壓迫地讓人喘不過氣。
“以後……要是無聊了,就到這裏來坐坐吧。”殷妍梓不過是隨口一說,百裏十三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輕易出宮?
可百裏十三卻因著她的這句話雀躍了好久。
午飯的時候,百裏十三賴在了端王府,三個男人在前院開了一桌,也不知百裏青是出於什麼心思,竟然多灌了百裏十三幾杯,一頓飯吃完,百裏十三也下不了桌了。
殷妍梓鬱悶地撇嘴,讓人把客院收拾出來,把百裏十三抬了過去,青衣守在旁邊,殷妍梓又調了幾個小廝過去幫忙。
百裏子彥則與殷妍梓回到了梧桐閣。
百裏子彥沒喝多少,可最近為著處理宮裏的事,沒休息好,殷妍梓把他扶到貴妃榻上,拿了床毛毯蓋在他身上。
看著百裏子彥睡著了,殷妍梓才悄悄起身到了老王妃的院子裏。
她前腳一走,後腳一道身影就從拐角鑽了出來。
任蘭目送殷妍梓遠去,嘴角微翹,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身邊的丫鬟戰戰兢兢,一想到等會要做的事,心裏有些不確切。她畏縮地看著任蘭的腳尖,“小姐,我們這就進去嗎?”
“當然。”任蘭躊躇滿誌,她好不容易尋了這個機會,怎麼能放棄,隻要她上了百裏子彥的床,還怕他不認賬?前麵可是還睡著個太子,真鬧到了太子麵前,看誰占理!
深吸了一口氣,任蘭領著丫鬟朝梧桐閣走。
今兒她是得了任良容的吩咐過來的,守門的婆子想把托盤接過去,任蘭眉毛一豎,冷聲道,“這是姑姑特意吩咐廚房給表哥煮的醒酒湯,要本小姐送來,怎麼,你想越俎代庖?”
“任小姐誤會了,”婆子不卑不亢地說道,“世子妃不在院子裏,您一個人進去,恐怕不妥。”
任蘭眉梢一挑,“你確定要攔下我?”
婆子心裏猶豫了,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還望任小姐恕罪。”
“好,咱們走著瞧!”任蘭也不做糾纏,端著托盤就走了。
婆子鬆了口氣,心裏的疑問卻越來越大。
殷妍梓才剛陪著老王妃說了會話,前麵就急匆匆地遞話說出事了。
殷妍梓眉頭一跳,問道,“怎麼了?”
“表、表小姐在太子屋子裏。”
喲,漲本事了!
丫鬟說得隱晦,可殷妍梓還是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任蘭換目標了?
殷妍梓嘴角的笑容還未擴散,就聽到老王妃憤怒的聲音,“這個不長眼的蠢貨!”
這話有點重了,以老王妃的修養與身份,斷不會說出這種罵人的話。
“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竟然敢爬太子的床!”老王妃生氣歸生氣,可也知道,要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會牽連到端王府。畢竟這事是在端王府府裏發生的,任蘭又是任良容的侄女,叫端王爺一聲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