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梓有些同情地看著任良容,她看出此時的任良容有些後悔,也知道錯了,可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硬撐著,就是不肯低頭。
殷妍梓不知道是該稱讚任良容硬氣呢,還是該鄙視任良容所謂的驕傲。
見老王妃氣得狠了,她忙走到老王妃身邊,扶著她的手臂,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
“好,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妨礙你了,來人!”
老王妃話音一落,幾名暗衛就站在了門外。
“把馮嬤嬤和時珊帶下去。”
這裏是梧桐閣,兩人留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等客人走了再說。
老王妃不願再與任良容糾纏下去,勉強打起精神,帶著殷妍梓回到了花廳。
花廳裏的眾人早就巴巴地等著她們,一見到幾人的身影,眾人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狐疑探究的眼神不停地在幾人身上穿梭。
到底是坐高位的,不管是老王妃還是任良容和殷妍梓,幾人臉上都看不出情緒,言語上,甚至比先前還熱情了幾分。
既然看不出端倪,眾人索性放下心裏的疑問,專心圍著幾人轉,今兒可不隻是單單給端王妃祝壽來的,大家還有別的目的。
午飯後,眾人到了戲院,看了幾出戲曲,直到用了晚飯,客人相繼離開,知道此事的端王百裏青才帶著任良容回到主院處理此事,而殷妍梓則與百裏子彥跟著老王妃回到了她的院子裏。
“老祖宗。”百裏子彥討好地端了杯茶遞到老王妃麵前。
老王妃垂著眸子看了一眼,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殷妍梓見狀,主動上前跪在老王妃麵前。
百裏子彥手裏端著茶,跪在殷妍梓身邊。
“哎,我老了,”老王妃拖著長長的尾音,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這事,你們自己拿主意吧,不過……”
老王妃話說了一半,看著兩人的眼睛驟然一緊。
“老祖宗,這事是孫兒授意讓阿梓做的,”百裏子彥把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孫兒隻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事糾纏,所以想……一次解決。老祖宗請放心,孫兒不會做對王府不利的事!”百裏子彥目光灼灼地看著老王妃。
老王妃重重歎了口氣,閉上雙眼,再緩緩睜開,“這本就是你……母親不對,給個教訓也好,相信經過此事,她會有所收斂。”
殷妍梓偷偷撇嘴,任良容要是真會收斂就好了,不過,她相信百裏青不會再給她蹦躂的機會了。
“算了,你們下去吧。”老王妃似乎不願多說,衝跪在地上的兩人揮了揮手。
百裏子彥牽著殷妍梓的手出了院子,兩人慢悠悠地朝梧桐閣走。
“阿梓,你放心,老祖宗是明事理的人,不會責備你。”百裏子彥擔心殷妍梓有心裏負擔,主動安慰道。
殷妍梓輕笑,“你何時見過我為這些事困擾過?更何況,我跟在老祖宗身邊這麼久,老祖宗的脾氣還是摸出了一二。”
百裏子彥唇角翹了翹,“走吧,我們到主院去。”
作為“受害人”,百裏子彥與殷妍梓自然要去看看事情處理的結果。
兩人剛到院門口,就聽到任良容尖銳的哭喊聲,夾雜著濃烈的不滿。
兩人對視了一眼,進了百裏青的臥房。
百裏青顯然是怒了,身上的氣息是殷妍梓從未接觸過的,帶著肅殺的殺氣。
殷妍梓雙眼微眯,恐怕,這才是百裏青在外人麵前“真實”的模樣吧。
任良容雖然叫聲淒慘,可她身上的妝容卻保持得十分得體,畢竟是世家嫡女,叫囂得再厲害,也不會以“潑婦”的形象示人。
“父親。”也不知百裏子彥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情緒,還是順應任良容對他身份的態度,他主動忽略了任良容。
殷妍梓額角抽了抽,學者百裏子彥的模樣,隻對百裏青福身,壓根就不管任良容。
百裏青黑著臉對兩人點了點頭,再開口時,卻是對著任良容說話,“馮嬤嬤還是送到莊子上吧,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能回來,至於時珊……”
百裏青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送回老祖宗身邊,由老祖宗發落。”
跪在地上的兩人明顯鬆了口氣,特別是馮嬤嬤,她滿以為這次會栽在殷妍梓的手裏,沒想到王爺隻是把她送到莊子上,也算是“從輕發落”了。
殷妍梓看著馮嬤嬤劫後餘生的模樣冷笑,百裏青何時在任良容麵前自稱過“本王”?
這兩個字,恐怕把兩人最後的情分都……耗盡了。
果然,埋著腦袋的任良容雙肩一僵,隨即抬頭說道,“王爺準備把馮嬤嬤在莊子上放多久?嬤嬤是妾身的陪嫁嬤嬤,妾身不習慣她離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