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百裏青反應過來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殷妍梓，身體猛地朝前走了兩步，圈在他腰間的玄鐵環上布滿了尖刺，盡數刺進了他的腰裏。
百裏青悶哼一聲，額頭上沁出了汗水，空氣中血腥的氣味濃鬱了幾分。
深吸了兩口氣，百裏青緩了緩神，隨即灼熱的視線往下，停在殷妍梓的小腹上。
想是察覺到自己的行為不妥，百裏青尷尬地挪開了視線，嘴裏卻不依不饒地說道，“懷了孩子還四處招搖，你、你……你就不怕傷到我的乖孫！”
殷妍梓微微一笑。
她也是在來宣城的路上才察覺出身體的異常，她是過來人，前世的時候差點就做了母親，所以很清楚身體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隻是……
孫子？
比起孫子，她更希望肚子裏的是個女兒。
其實不說百裏青，就是殷妍梓自己都覺得這次她衝動了，可她並不後悔。
想到這裏，殷妍梓右手輕輕覆在小腹上，前世的遺憾，今生終於可以彌補，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百裏青垂著眸子想說點什麼，可看到殷妍梓身邊的小丫鬟，到了嘴邊的話又警惕地收了回去。
殷妍梓抬眸，笑眯眯地看著百裏青，“父親請放心，阿梓比任何人都緊張這個孩子，不會衝動行事。倒是父親，你的情況才是最危險的，至於阿梓……”
“你別管我，照顧好自己，你啊，根本就不該來！”百裏青的口氣軟了幾分，卻多了濃烈的擔心。
殷妍梓嘲諷地繼續說道，“既然成王妃誠心把阿梓請來，阿梓哪有推辭的道理，而且，阿梓也有些事情想弄清楚。”
百裏青雙眼一緊，眼底眸光微閃，“那你自己小心點。”
匆匆與百裏青說了兩句，殷妍梓跟著小丫鬟回到前麵，鬱昊豔依舊坐在堂屋裏，興致勃勃地品著手裏的茶。
“阿梓見到端王爺了？”鬱昊豔詢問地看著殷妍梓，見後者點頭，遂笑道，“阿梓看到姐姐的誠意了。”
殷妍梓抿嘴，回笑道，“不知成王妃要阿梓拿出什麼誠意？”
這是殷妍梓第一次正式稱呼鬱昊豔，之前在亂墳崗她一直以“你”稱呼鬱昊豔。
“姐姐要的，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阿梓這麼聰明，自然知道。”
殷妍梓遺憾地搖頭，“姐姐找錯人了，阿梓是個女人，以夫為天的女人，阿梓與成王妃不一樣，沒有可以左右端王世子的能力，所以成王妃想要的，應該找世子。”
鬱昊豔冷笑，“誰都知道端王爺是保皇黨，隻要百裏十三在那個位置上，他們就會傾盡全力保他，當然，如果成王有能力改朝換代，他們也會站在我們這邊。可妹妹也知道，這次的戰爭，成王隻不過是漠北王這邊的助力之一，要想坐上那個位置並不容易，除非王爺與世子肯幫忙。更加上忠勇侯對妹妹的維護，整個盛京的人都知道，所以隻要妹妹點頭，姐姐的事會容易很多。”
“成王的時間不多了吧？”
殷妍梓話音一落，鬱昊豔頓時變了臉色。
殷妍梓了然地笑了。
成王前世是因病而亡，雖然這世出現了小小的偏差，可看鬱昊豔急切的模樣，想來成王已經時日不多，否則鬱昊豔也不會親自出麵處理這些事。
也算他們運氣好，竟然能抓著百裏青，於是鬱昊豔將計就計，試圖用百裏青來威脅他們。
這場戰爭必須盡快結束，否則成王一死，鬱昊豔怕是鎮不住他的兩個兒子。以她借著成王對她的寵愛而做的那些事，鬱昊豔要是落在了那兩人手裏，恐怕不能善終。
所以鬱昊豔才急切地與她談條件，隻要她能給鬱昊豔一個承諾，一個保證，哪怕成王在那個位置上隻坐了一天，她日後就是太後，不管那兩個便宜兒子如何爭得你死我活，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她。相反，為了口碑，還得百般孝順她。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當然，姐姐也不會白白地讓妹妹幫忙，”鬱昊豔不知哪裏來的自信，繼續對殷妍梓說道，“剛才姐姐聽說妹妹懷孕了。”
陰惻惻的聲音裏，盡是威脅。
殷妍梓平靜地看著鬱昊豔，等著她繼續。
“你也知道，姐姐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有自己的小孩了，所以……”鬱昊豔加重了語氣，意味深長地對殷妍梓說道，“妹妹的孩子，可以是未來的小世子，也可以是皇子。”
這是要豁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