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皇宮似海,才女遨遊(3)(2 / 3)

武三思急得團團直轉。他不是非要婉兒,他有家,他的家中也是妻妾成群,美女如雲。隻是近來李顯的返朝使他的心裏太難過了。倒不是因為顯奪走了他可能會得到的王位,而是,他不能忍受他一向信任的兩個在朝廷中舉足輕重的女人突然一道拋棄了他。他不能理解,以他同聖上的親近,迎回廬陵王李顯這個如此重大的事情,聖上竟不曾向他吐露過半點消息,而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像所有被蒙在鼓裏的朝官一樣,被廬陵王的驟然返回弄得措手不及。他想這不是聖上在耍他嗎?幸好多年的官場經驗,讓他做到了隨機應變,臨危不亂。他並且及時調整了他的態度,才讓他不至於在那個歡迎的儀式上鋒芒畢露、背水一戰。如果依著他的心性,他不接受那兩個女人強加給他的這個現實,說不定他的腦袋此刻早已懸掛在城門樓子上了。接著是歡迎廬陵王的左一個右一個盛大的宴會。依然是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麼要如此隆重地歡迎顯,更不要說和他商量了。好像是朝中改朝換代這樣的決策,根本就與他無關。就等於是他以為自己是朝中的重臣,其實他在任何當權者的眼中都毫無地位。那是種怎樣的屈辱,武三思幾乎無法忍受了。再加上近日來他的眼前,都是聖上和李家的兄弟姐妹們,甚至是那些本來被武則天所不齒的李唐舊臣們笑逐顏開、春風得意的樣子,他就更加憤憤不平,怒氣衝天。尤其是他看到婉兒在其間,如魚得水地前後應酬著,女皇又在酒意闌珊之中,對婉兒如此精心的安排大加讚賞,他就更是忍無可忍,恨不能把這個勢利的女人千刀萬剮。既然是婉兒從頭到尾策劃了這一切,那麼這個賤女人怎麼就一點兒也沒告知他呢?甚至,在廬陵王返回的那個晚上,這個賤女人還特意跑過來說她愛他,竟然依舊對那個重大的秘密守口如瓶,她又把他武三思當做什麼人了呢?難道他僅僅是她欲望的工具嗎?

武三思對婉兒恨之入骨,或者說婉兒傷透了武三思的心。特別是從此婉兒再不來文史館,也不願和他單獨相處,簡直是把武三思逼到了絕路上。武三思心裏非常清楚,李顯回朝,是他實現夢想的絆腳石。他對他姑母的這種選擇耿耿於懷,因為他太了解那個凶殘的女皇了。她連殺死她的親兒子都不會眨眼,更何況拋棄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侄子呢?所以武三思不在意。想到武皇帝曾經殺死那麼多親人,武三思覺得自己要幸運得多。但是武三思在乎婉兒,他不能忍受婉兒對他如此明目張膽的背叛。她怎麼也變得如此下賤無恥,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了?

武三思想到冷酷無情的婉兒,心中痛苦不堪,他無法忍受婉兒對他的背叛,於是決定要殺了婉兒。

武三思在做出這個痛苦但又令他痛快的決定之後,有一天,他和婉兒擦肩而過,他非常認真負責地並且是仁至義盡地警告她。就在女皇為她兒子舉行的那個歡歌笑語的宴會中,就在武三思強裝笑臉,勉強逢迎的時候,他和婉兒擦肩而過。於是他收起了偽裝的那一切,就在婉兒走過他的時候,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我要殺了你!”而穿過他的婉兒竟然無動於衷。她既沒有停住腳步,也沒有看一眼這個威脅著她的武三思。她隻是按照她既定的路線繼續向前走去,她好像並沒有聽到有人要殺她,也並不害怕她的生命已岌岌可危,她隻是不停地向前走著,決意和武三思失之交臂。而她在離開武三思的時候,臉上竟是如此的平靜。這無疑更加激怒了武三思。他覺得他在此世間還從未見到過如此冷漠薄情的女人,他於是更堅定了要報複婉兒的決心。他當然不會當眾殺她,但是他至少要當眾羞辱她。

於是武三思在眾人麵前,突然大聲向姑母請求,他說他也非常願意為廬陵王舉辦一個歡迎宴會,隻是手下沒有一個得力的助手為他安排,懇請皇上能將婉兒借他幾日。

武三思的一番表演,果然引得在場的朝臣們都頓時回憶起這個在李氏家族中穿梭往返的女人,原來確實是武三思的幃幄中人。武三思的提醒,沒有引出他們的一片唏噓,但也確實是讓他們麵麵相覷了一陣。婉兒臉上十分難堪。

幸好武皇帝正酒酣耳熱,又有張氏兄弟在她身邊勸酒行樂,所以武皇帝沒聽出武三思的話中之意。她隻是聽出了三思主動要和李顯交好,她覺得這對她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她覺得三思真好,她沒有白疼這個侄子一場。他總是事事處處為她著想,並且從不忤逆她的想法,哪怕是他自己受到了傷害,那麼,她何不把婉兒借給武三思幾天呢?於是她慷慨允諾。她甚至還說:“到時候,朕也要出席你的宴會。婉兒,你就去幫三思吧,朕這裏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