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離開了,昏暗的地牢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靜默,是此時地牢裏的一切。
晉天陽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心嵐站在邊上看著晉天陽,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似是有很多話說,有不知道要怎麼說,說什麼。
長久的死寂之後。
溫心嵐開口,她美麗的麵容染上深切的愧疚,漂亮的眸子垂下,“天陽,對不起。”
這一聲像是石沉大海,晉天陽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她。
刺眼的白熾燈泡的光線打在兩人的臉上,有一種隔著蒼茫山海的悲涼與蒼白,而那句對不起,比這些還要蒼白。
晉天陽動了動身子,發出低低的笑聲,聲音破碎而諷刺,他仰起頭,望著釘屋頂的白熾燈泡,恍若失神,“心嵐,為什麼每次都是這句話。”
語調很輕,卻有那麼沉重。
“我以為這次會不是。”他勾了勾唇,劃出的弧度也是苦澀的,瀲灩的桃花眼也失了光彩,“原來……還是這句話。”
“你打算對我說多少次這句話?”
“打算還要說多久?”
“你有沒有打算……不再對我說這句話?”
一連好幾個問句,晉天陽語氣雖然都很淡,但其中的苦澀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和溫心嵐算是青梅竹馬,他們的父親是B市同僚,從小他就喜歡溫心嵐,無時無刻都在他身邊充當著騎士,守護著她。
她小學收到的第一份情書,是他轉交的,當然他把最後的落款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她小學送出去的第一封情書,也是他轉交的,當然後麵落款的名字也改成了別人的。
她被人欺負,是他幫她出氣。
她被老師罰站,他陪著。
……
後來,他14歲的時候,溫心嵐的父親因罪入獄,父親和母親禁止他在和溫心嵐來往,把他關在家中,不久後,溫心嵐的母親帶她遠嫁美國。
他與她失去聯係。
他與父親大吵一架,孤身追到美國。
因為那件事,他與父親的關係就一直不好,直到現在都沒有緩和,他記恨父親在溫心嵐父親出事之時沒有伸出援助之手。
在美國那段時間,花光了所有的錢,淪落街頭,還是沒找到溫心嵐,卻遇到了顏墨和司夜。
再次找到溫心嵐是他18歲的時候,然後再次成為了她的騎士,直到現在。
10年的時間,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隻要她需要,就馬上出現。
而她,一直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讓他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18歲,她第一次分手,抱著他嚎啕大哭,他心如刀絞,恨不得把傷害她的混蛋殺掉,在焱門剛剛發展之時,就在她身邊陪著她一個多月。
20歲,她得罪了人被綁架,他救她之時,身中兩槍,幾乎喪命。
21歲,她不顧他的阻攔和告白,嫁給了一個比她大20歲的男人,半年後離婚,他繼續做她的騎士。
23歲,她第N次分手,懷孕,生下一個孩子,她把孩子送到孤兒院,被他找回收養,取名晉一璨,現在4歲,在S市,上幼兒園,父母都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所以跟他的關係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