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戰爭與功勳萬民愛戴的全才(1)(1 / 3)

平步青雲,屢建『事功』

生命中,總有人不斷地闖入,不斷地離開;時光裏,總有人不停地重逢和告別。有些風景注定停留在記憶身後,有些人則一直活在回憶之中。光陰的書頁中記滿了來過的身影,歲月的長路上,留下了遠去的蹤跡。

雖然喬宇遠去南京,但好友湛若水和學生黃綰還一直追隨在王陽明的身旁。湛若水作為陳白沙的學生,本身就有一定的名氣;而黃綰生來善於言辭,凡是從他口中聽說過王陽明的人,都把王陽明當作聖人般崇拜。如此一來,王陽明在大興隆寺的書院中,官員、學子濟濟一堂,簡直比國子監還要熱鬧。

細數王陽明的一生,學子如過江之鯽般數不勝數。王陽明的學問,讓無數人豁然開朗,讀懂人生,可連王陽明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學問竟然還有“起死回生”的效果。據傳,禦史鄭一初久臥病榻,一連幾位名醫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正在病榻上等死的鄭一初,無意之中接觸到了陽明之學,大為振奮的他,垂死病中驚坐起,連藥都不吃,起身就趕往大興隆寺,如癡如醉地站在一旁聽王陽明講學。

弟子多了,傳奇的事件便也多了。王陽明的弟子之一方獻夫,年僅20歲就高中進士,在翰林院為官,官位比王陽明還要高。雖說是王陽明的上司,可在學堂之上,每次見到王陽明,方獻夫都要作揖尊稱老師。

不同的人心中總是存在著不同的道理,王陽明的兩個學生——王輿庵和徐成之就因為觀念不同,吵了起來。王輿庵尊崇陸九淵,而徐成之則相信朱熹,二人時常爭論不休,卻又爭不出結果。

朱熹和陸九淵同是生活在南宋年代的大師,但兩人所學卻背道而馳。兩位大師雖有分歧,但始終保持著君子之交。南宋淳熙二年,為了調和朱熹和陸九淵之間的分歧,呂祖謙曾經邀請二人來到信州的鵝湖寺,讓兩個人在一處辯論一下各自的觀點,這便是著名的“鵝湖之會”,討論的議題是“教人之法”。

朱熹向來主張“格物致知”,格物,便是窮盡事物之理;致知,便是推致其知以至其極。他主張要多讀書,多觀察事物。根據以往的經驗加以分析,才能得出最終的結論。

而陸九淵恰恰相反,他認為每個人的道德良心與生俱來,聖賢之人自古以來便倡導本心。將大好年華與寶貴精力浪費在引經據典上,隻會讓人更加迷茫。

三天的“鵝湖之會”,最終卻也隻是不歡而散。同樣,王輿庵和徐成之之間的爭論,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占到上風,最終還要王陽明來裁決。王陽明說道:“以朱學為是,陸學為非,是天下由來已久的定論,即使徐成之不去辯解,王輿庵也無法改變。”一時間眾人嘩然,人人皆知王陽明崇尚陸學,也正是如此,大家才跟隨王陽明學習,可如今王陽明卻說朱熹是對的,這讓人難以接受。

但王陽明隻是再一次將兵法用在了做學問上,他用一句話試探出了眾心所向,原來陸九淵的學說已經深得民心。於是,王陽明再一次開口:“朱熹和陸九淵各有所得,各有所失,二人的學說相互滲透,不必打倒任何一方。朱學早已風行天下,已無討論必要,陸學四百年來蒙受不白之冤,是到了討回說法的時候了。”眾人再一次嘩然,雖說看似不偏不倚,但仔細琢磨不難發現,王陽明還是傾向於陸九淵的。

一時間,深信朱子學說的人紛紛聲討王陽明,攻擊他的文章頻頻出現,汪抑之、崔子鍾、儲瓘這三位王陽明的昔日好友,也因為一直以來深信程朱理論,從此與王陽明成為路人。

樹大招風,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眼見王陽明的學生越來越多,禮部和內閣收到投訴王陽明的文書也越來越多。

一句話的風波遠不僅於此,朝中一些握有實權之人將湛若水和黃綰視作王陽明的核心同謀,開始拆散他們。很快,借著越南國王去世,需要大明冊封心王的由頭,湛若水被派遣出使越南,而黃綰則因為遭到彈劾,告病還鄉。在送別湛若水時,王陽明意味深長地說:“遲回歧路側,孰知我心憂。”

生活的味道,在周而複始中品味,有時難免會覺得乏味。而人生,恰恰似枝上初生的蓓蕾,直到落英繽紛飄零,過程釀造甜與苦澀,最終隻是一個人一條短暫的路程。

送走了湛若水和黃綰,接下來便輪到王陽明接受“處置”。正德七年十二月,王陽明再一次“升職”,職務是南京太仆寺少卿。一個管馬的四品副職,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實權。王陽明的誌向是入閣拜相,而這次升官,卻有著“發配邊疆”的意味。雖然職務是南京官員,但此去就任的滁州,距離南京還有幾十裏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