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智慧與謀略踏上新的征程(2)(1 / 3)

雖說水盜出身的淩十一也是個亡命徒,但追殺王陽明的任務,他卻有些不情願。這並不是因為他仰慕王陽明的名氣,而是因為從南昌到吉安,一路都要由北向南逆水而行,船員們頂著風向奮力劃行,劃了許久也走不了多遠。也許是上天想要捉弄一下淩十一,正在船員們長籲短歎的時候,風向竟然調轉了,呼嘯的北風吹著淩十一的船隊飛速前行,沒過多久,他眼前便出現了一艘大船。

這條船正是王陽明的官船,喜不自勝的淩十一,帶著隨行的兄弟們聲勢浩大地登上了麵前的大船,他讓兄弟們挨個房間搜尋,一定要活捉王陽明。沒過多久,一個兄弟便來稟報:“王陽明捉住了。”被兄弟們帶到淩十一麵前的人,確實身著官服,頭戴烏紗,可仔細分辨,根本不是王陽明。一群人在船中繼續搜索,可依然絲毫不見王陽明的影子。淩十一向眼前這名官員逼問王陽明的下落,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才得知,王陽明故意讓他穿上自己的衣服,自己換上了便服,早已乘著小船離去。

朱宸濠本以為王陽明在路上耽擱了,但依然是向著南昌的方向行進,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陽明竟然調轉船頭,駛回了吉安。笨重的官船無法快速行進,為了防止被寧王的親兵趕上,王陽明帶著邑從登上了路過的一艘小漁船,隻在官船上留下了一個官員。淩十一不敢追到吉安,隻讓眼前的官員脫下王陽明的官服,拿著一身官服悻悻地回去交差。

王陽明雖然在陰差陽錯間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可卻再也無法與孫燧等忠臣義士把酒言歡,暢談一身的抱負。也許,英雄注定是孤獨的,孤獨,是一種美麗的憂傷,好似一杯清酒,無法醉人,可人們卻總是被它濃鬱的味道迷醉。無須弄墨渲染,它總能擊中人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令人愁緒萬千,直至令英雄落淚。沒人能說清孤獨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也許酸甜苦辣盡在其中,緊緊地縈繞在人們心上。

戰場上的『知行合』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人們就生活在這個福禍相依的世上,活著便是一種修行。短短幾個字,很深邃,很滄桑,也很沉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人說得清,王陽明的後半生算不算有福,可人人都知道,如果世上沒有了王陽明,很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模樣。

那天深夜,寧王朱宸濠的親兵沒有捉住王陽明,因為他已經趕到臨江。起初登上小船逃生時,船家知道他們是寧王要抓的人,無論如何不肯開船,他找出各種不開船的借口,先是因為來的時候是順流而下,如今折返等於逆流而上,船行進起來十分吃力;接著又說風向不對,來的時候是北風,如今是南風,逆流加上逆風,船根本無法開動。聽到船家的話,王陽明放低姿態,跪在船上向天禱告:“皇天在上,如果哀憫生命,允許我王守仁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百姓,那就請馬上改變風向吧。如果想要幫助逆賊,讓天下生靈塗炭,那我願意現在就跳水自殺,不再偷生。”王陽明將一番話說得聲淚俱下,在場之人無一不為之動容。

正在傷感間,一陣北風吹起,船上的旗幟向北方獵獵飄揚,王陽明認為果然是上天有靈,馬上命令船家開船。可是任何理由都無法說動一個不想走的人,船家又將天色作為借口,說太晚了,船行不便,過了一晚,天亮之後才能開船。哪怕再好的脾氣,此刻也無法容忍船家的無理取鬧,王陽明當下拔出寶劍架在船家的脖子上,告訴船家,如果再不開船,他的一顆人頭就要落地。船家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馬上乖乖地開了船,一路駛到了臨江。

王陽明登岸之後,本想向臨江知府戴德孺借轎傘一用,可是聽說王陽明到來,戴德孺仿佛見到了救星,苦苦挽留他多待幾日,希望他坐鎮臨江,像平叛山賊土匪那樣,頃刻間讓寧王的叛軍灰飛煙滅。就這樣,戴德孺硬是將王陽明拉到了自己的府邸。

王陽明並沒有輕易應允,而是坐下來與戴德孺分析利弊。他告訴戴德孺:“臨江之所以叫臨江,是因為緊靠江邊,水軍可以借助江水,輕易地攻打到岸上;臨江又離寧王所在的南昌很近,部隊朝發夕至,根本沒有時間去修建工事;臨江又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四通八達,無山無樹,沒有任何天然屏障,留在這裏抵抗,完全是在做無謂的努力。不如我回到吉安去調兵,你留在這裏日夜防守,一旦寧王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也好及時向吉安通報。”

戴德孺想與王陽明研究寧王下一步的動向,王陽明卻說:這一切都要看寧王的造化。如今擺在他麵前,有三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