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大衣,灰色的大風帽,高高垂下的陰影將大半臉頰都嚴嚴實實遮擋在其中,僅僅能看到最下麵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以及皺巴的下巴下稀疏的幾縷亂胡。
記憶深處那一個個片段再次返上了王文的腦海,舊照片色中,孤兒院門口,那個麵無表情遞給自己玉佩的人,浴室中燒紙的聲音,墓地前說這莫名奇妙話語的灰影,還有那停車場中與張海濤的神秘談話,這個神秘人……
電光火石之間,王文捏著槍頭迅速轉過了身,身後卻除了來來往往看著古董的人群還有那些販賣的吆喝聲外,一無所有。
不甘心的王文迅速向剛剛看到的那個方位追了過去,沿著哪個方向不斷的跑著,不斷從人群中鑽過,不斷碰撞著一個又一個的肩膀,踩過一隻又一隻的鞋,在一片責備聲中奮力向前跑著,直到草市的盡頭,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前,王文不甘的劇烈喘息著。
“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的!”
王文身後,兩個警察也呼哧呼哧追了過來,對著王文的背影急忙問道,“小兄弟,你丟了什麼嗎?”
沒人注意到,離幾人不遠處的古董齋裏,一襲黑衣下,薄薄的兩片嘴唇微微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在黑暗裏卻顯得那樣的陰森。
嚓~嚓~
傍晚,當鍾昊疲憊的的身影還有沈冰興奮的臉出現在賓館中時候,王文卻是在用力的磨著槍頭,原本那大片的鐵鏽已經被抹掉了一多半,在燈光的映照下,曆經不知幾百年了的槍頭依舊閃出了深深寒光,那兩道深深血槽中的紅黑色鐵鏽,似乎說明了什麼。
像拿匕首一般把槍頭握在了手裏,王文對準了前方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半天,才繼續用砂紙磨了起來,這一動作卻正好被鍾昊看在了眼裏,就像看到了伺機待發的小龍一般,鍾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大才子,別磨了,趕緊幫我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大咧咧的沈冰可一點都沒注意到王文的異樣,興奮的跑到了他麵前,獻寶般的把手中的長條包袱遞到了他手邊。
王文再次抬起頭,忽然展顏一笑,剛剛那種陰森危險瞬間消失的無影無終,那個鍾昊熟悉的王文這才回來了,讓他不禁鬆了口氣,剛剛那一瞬間,他這個同學然他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既然危險解除了,鍾昊不禁也大大咧咧來到他麵前,“是啊,看看哥今天的眼光吧,那小子要價五萬多,被我生生講到一萬五拿下來的!”
好奇的打開那個沉重包袱,再打開盒子,原本王文還以為是古畫,入眼處卻是把陳舊的古劍,整把劍長度大約在六十五厘米左右,似乎經過長時間使用過,劍柄處的把手配重都被磨出了獨有的光亮,青銅劍身上散發出銅金屬那獨有的光芒,神秘而又精美的紋飾密布其上,隨手拿在手中揮舞兩下,沉重的劍身不禁在空中帶起嗚嗚的風聲。
小心撥開了劍柄處纏繞的防滑繩圈,王文臉上不僅露出了笑容,鍾昊趕緊湊過去,“咋樣,那小子說是周代的,也沒說是什麼時期的,你看出來啥了?西周還是東周?那個王時代的?”
“周沒錯,上周的!反正就是姓王!”
“上周?”鍾昊還在糾結著上周是哪個朝代,沈冰卻恨鐵不成鋼的在他腦門上狠狠拍了一下,“笨蛋,上周就是幾天前的唄,我們被騙了啊!啊啊!”
“那什麼姓王啊?”
“鑄劍師傅姓王唄!”
看著鍾昊傻眼的模樣,王文不禁笑著調侃了起來,一句話之後,這小子也和沈冰一樣,鬱悶的滿屋亂轉起來。
快被轉暈了的王文又拋出了最後一個消息,“這把劍也不是青銅的!”
“我靠!”
急了眼了的鍾昊一把衝了過來,“怎麼可能?你看著劍身,色澤,怎麼可能不是青銅的!是不是銅我還能不知道嗎!!!”
不過王文兩個字就又把他壓了回去。
“鍍銅。”
“馬的,早看著外地小子賊眉鼠眼的就不是什麼好貨!早知道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行了!”
看到自己這發小一副沮喪的摸樣,王文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安慰他起來。
“這把劍也是把好劍,做工什麼都被不差,如果我猜錯,看這重量應該是古法百煉鑄造的…”
哢嚓一下,劍就被王文切在了桌子上,然後他就滿意的點點頭,“看樣沒錯了,在市場上,零售也能賣個六七千。”
“那我不照樣還賠了一萬多!小子,別讓我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