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點,打在本草的臉上。突然,頭上多了一把傘,既而是一個無邪的笑顏,唐印出現在他的身邊。
道了聲謝,本草衝她笑了笑,兩人沿著屋簷走向街道的盡頭。
直到到了馬車跟前,本草上了車,唐印收起雨傘,掛在一邊,自己也上去了。
水晶罩內,火燭跳動著亮光,在這無比漆黑的夜裏,讓人感覺到些許溫暖。
馬車的後半部分,被衣裳擠滿了,還有一路上所需的水和幹糧。本來還算寬敞的空間,此刻顯得頗為狹小。
子持讓水碧半坐著,背靠著後麵包袱,他已經幫水碧解開穴道了,若一直封著,恐於她無益。水碧還是很不老實,手不停地亂抓,口中也不消停,子持隻好往她嘴裏塞了塊軟布,但願能減輕她的痛楚,哪怕是一分也好。
這種病確實古怪,子持從來沒有見過,連若師父那麼高明的人都醫不好,可想而知,情況有多糟糕。倒是水碧開朗,平日裏總說沒事,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她的命運實在令人堪憐,連子持這般向來不隨便動情之人,也會這麼覺得。
“水碧姐姐她怎麼樣了?”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姐,她有事,唐印自然會擔心。
神色遊移不定,子持輕聲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
“但願姐姐沒事就好!”唐印說了句,水碧發病的樣子,真的好恐怖,若是不親眼看見,唐印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嚴重。
唐印滿臉的憂慮,被本草盡收眼底,本草側過臉去,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吐話道:“放心吧,她的命那麼硬,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子持輕聲地念著。
外麵的雨,一發而不可收拾。旁邊的屋簷,雨水瀑布一般流瀉下來,濺起澎湃的水花。
馬車內,三人輪流著照看水碧,唐印最先,子持第二。
輪到本草的時候,將近五更天了,但水碧還是很“活躍”。本草就近她坐著,以備她有什麼需要,自己能幫的便盡量幫忙。
許是掙紮得久了,再也沒有力氣,水碧看上去比先前要安靜了一些。她的眼睛是閉著的,大概是累了困了,口中還呢喃著說冷。
本草找來毯子,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可她還是說冷。
這可怎麼辦,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涼吧。無奈,本草隻得英勇就義地犧牲一下下,這樣的話,或許會好些。
不知何時,天已亮了,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水碧微微動了動,睜開雙眼,好一會才適應車內的光線。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是覺得柔柔的,暖暖的,好舒服。定睛一看,原來自己躺在本草的懷裏,更可惡的是,自己頭枕著他的大腿,一往上看,目光便直逼其襠部。
二話不說,水碧彈了起來,拍拍心口,朝本草大聲嚷道:“鬱離本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