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哭,那是種可憐兮兮的樣子,本草呆呆地立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許,自己真不該向她說那些話,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念,水碧並沒有錯,隻是,自己一直沒能體會到她的苦衷,更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過這所有的一切。
“對……對不起,我……”剛剛的那番話,本草聽了很受觸動,以致於語無倫次了。
一向自恃清高的他,居然主動向水碧說對不起,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水碧怎麼哭了,難道是本草說了什麼讓她難過的話。
一個踉蹌,還沒等本草反應過來,身子已被火祭拽了過去,火祭像審犯人一樣地質問道:“鬱離師弟,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好好的,水碧妹妹怎麼哭起來了呢,你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女孩子呢,還是你本來就冷血?”
出乎意料地,本草竟然沒有反抗,任憑他把自己摔來摔去的。他說的沒錯,自己就是隻冷血動物,沒有感情,沒有知覺,不懂得關心別人,更不懂得為別人著想,隻會依照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行我素。
這種時候,他希望火祭把自己痛打一頓,因為這樣,反倒能讓自己清醒些。可是,火祭遲遲沒有出手,他該不會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吧?如果連你的朋友都對你徹底失望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活得很失敗?很可笑!
此刻的本草,看上去很頹廢,可是他的眼神仍然那麼高傲,就像是隻折斷了翅膀的雄鷹。他忽然明白了許多,忽然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可是那個人,會原諒自己嗎?
火祭師兄,你不要怪他,不關她的事,我隻是突然心情不好而已。水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走到火祭麵前,一雙烏黑的眼睛望著他,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無論這個臭小子做了什麼壞事,大家都會袒護他,就連自己,也下不去手,這到底是為什麼?火祭緊咬著嘴唇,雙手捶在旁邊的大樹上,抖落了一地的雪花。
能和我走走嗎,我有話想和你說。水碧抬起頭,她的眼神,是萬分真誠的。
本草有些愕然,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嗎,自己一次次地懷疑她,一次次地傷害她,難道她不覺得自己很可惡嗎?是不是走完談完,大家就像陌生人那樣,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難道這是自己所想要的結果嗎,本草莫名地感到一陣後怕。
連本草自己都沒發現,其實在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是欣賞水碧的,雖然她刁鑽古怪,蠻不講理,雖然她總愛和自己吵架,雖然她總喜歡擠兌自己……有著太多太多的雖然,但是,她是一個好女孩,她聰慧過人,她美麗大方,她心地善良,她力求上進,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兩人站立路中央,彼此凝視著對方。這條落滿白雪的路,在金色陽光照耀下,熠熠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