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風呼呼刮著。樹木光禿禿的,像一個老頭,受不住北風的襲擊,在寒風中搖曳。雪花肆虐紛紛揚揚地飄落,路上的行人縮著脖子,拉緊了衣服領口。空氣中到處膨脹著寒冷和幹燥。
隨著夜幕降臨,宴會廳響起鋼琴曲。優美動聽的旋律。華燈初上,一場奢華的宴會即將拉開帷幕。世家的少爺貴女在這場宴會上爭奇鬥豔。
鋼琴曲忽的停下,歐式旋轉樓梯上一位少女緩緩走下來。一張臉清冷而又透徹,幹淨的沒有半點煙火氣,偏生那雙眼睛裏漾著攻擊性的色彩,媚而欲,唇紅的妖異,氣質更是說不出的勾人心魄,美得張揚,嬌的不易接近。
少女一襲金色長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燦燦生光,衣料麵料是極為光滑的絲綢,貼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海藻般的黑色卷發滑落胸前,兩側編著小辮子,裏麵夾雜著金絲,分外奪目。
大廳上頓時安靜下來,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到那位少女身上,最後不知是哪位開口打破這份安靜:“聽說今晚容家會宣布一樁婚事,就不知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了。
氣氛瞬間被調動起來,不少高門貴女發出感歎:“要是我能生得這樣一副皮囊,鏡子都會被我照爛吧”
容紀棠還挺喜歡這種場合的,熱鬧,她也喜歡熱鬧。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就算今晚她披個麻袋出場,也會有人說她特別。
容老夫人沒出席,就算是自己的生辰宴。她嫌麻煩,本就不願舉辦什麼生辰宴,邀請高門權貴來參加,可早幾月前容家老夫人六十歲大壽的消息傳遍上流圈。為此也有人準備了數月。
更何況,有件事也需借著今晚的生辰宴宣布。
人群中赫然傳出一道女聲,女孩提著裙子朝容紀棠走去,聲音輕靈,洋洋盈耳:“容寶貝。”
被叫“容寶貝”的女孩轉眼看去,臉上頓時浮現笑意, 發現來人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閨中密友,溫泠然。
溫泠然長著一張清純初戀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容易讓人想到揉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可事實卻是這位“弱不禁風的小白花”之前學過散打,能放倒一位成年男子。
溫泠然上前攬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往一旁走。
兩人坐在沙發上,緊緊靠在一起,溫泠然忽然想起什麼,湊近在她耳邊私語:“聽說今晚你們容家要聯姻了?是你還是你妹妹。”
容紀棠聞言輕笑,一臉打趣道:“怎麼,你也想結婚了?要不我跟溫伯父說一聲?幫你找個如意郎君”
她也沒脾氣,將她的調侃扔到一邊,擔心的拉住容紀棠的手,癟著嘴:“你別笑了,你妹妹今年才二十,你今年二十四了,很大概率是你,這不就完蛋了嗎?你想想怎麼辦呀”
完蛋?結婚有這麼恐怖嗎?容紀棠心想。但一邊又被溫泠然晃的頭暈,無奈出聲道:“是我又怎麼了,這隻能說明我優秀呀,然後爸爸希望我去聯姻。”
這話說的一臉認真,惹得一旁的溫泠然抬手輕輕拍打她的肩膀,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孩:“不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對方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呢,你也想嗎?”
“不可能。”一聽她這話,容紀棠毫不猶豫地說不可能,至於為什麼不可能,她得想想。
那人追問:“為什麼不可能。”
好一句為什麼不可能,容紀棠因為半天,最後雙眸忽一亮“因為我爸爸疼我,怎麼可能給我找三四十歲的大叔。再說了,當年我媽媽願意跟爸爸聯姻,那不也是看上我爸爸的容貌了嗎。”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像是篤定了。
溫泠然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無比認真地說:“就算不是大叔,那讓你和一個陌生男子結婚,你真的不介意嗎。”
見她如此認真,容紀棠也放下手中傭人剛剛送來的酒杯,同樣認真地看著眼前為她擔心的女孩,笑意溫柔:“然然,你要知道,我們生在世家,那有些事就不會輪到自己做主。我們生來就享受榮華,衣食無憂的生活。同樣,我們也得失去什麼。 ”
沒等溫泠然回答,她又接著補充:“更何況對我來說,婚姻在我的人生中可有可無,如若聯姻,那必然是爸爸千挑萬選中選出來最好的來配我,我何必擔心。”
說完,溫泠然垂頭不語,下一秒像是想開了,笑著點點頭:“容寶貝說的對”
兩人聊到這換了個話題,身後一位傭人迎上去,低著頭說:“小姐,容總說前廳有貴客,還請小姐隨著前去迎客。”這話是對著容紀棠說的。
溫泠然沒事的揮揮手,說讓她去,晚點再聊。
容長卿,也就是容家家主,容紀棠的父親。此刻正在與一位和自己相同年齡的男人交談,周圍圍了不少人,似是一定要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
容長卿眼尖,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容紀棠,特意朝她招手,帶著一抹慈祥的笑:“乖乖,快過來,和你裴叔叔打個招呼”
容紀棠熟練地帶著一抹禮貌的笑,甜甜地喊了聲“裴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