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實錄14(1 / 3)

第十四章瘋子

我和劉千手都沒說話,冷冷地望著顧倩婷,我覺得叫她瘋子一點兒都沒錯。她踢不開門也就罷了,還突然上來一股蠻勁,對著大鐵門當當當地連續踹起來,大有不把鐵門踹爛不罷休的架勢。可她也不想想,這是鐵門,不是豆腐做的,她這小嫩腳能踢開才怪呢,尤其最後一腳還沒踢順當,疼得她齜牙咧嘴直捂腳。顧倩婷長得美,這麼一齜牙特別搞怪,我形容不出來,但讓我忍不住有嘲笑的衝動。

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我處在危險之中,按常理說心裏不能放鬆,可怪就怪在,我現在真的異常平靜,或許這是一種對死的覺悟,又或者是一種灑脫吧。我最終憋住沒笑,但表情上一定有所表露,顧倩婷正憋著一肚子氣呢,順帶往我這兒看了一眼,她一皺眉,一瘸一拐地往這邊走來。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糟了,這老娘們兒要遷怒於我!她直奔劉千手去的,一屁股坐在劉千手旁邊,把注射器一下刺到他胳膊上。

我當場汗就下來了,知道隻要她再輕輕一推,劉千手這命就交代到這兒了。劉千手反應很大,眼中露出一絲精光,瞪著顧倩婷說了一句:“現在殺我,對你沒好處!”我懂劉頭兒的意思,我們仨被關在密室裏,要是把我倆弄死,她自己根本逃不出去。我順著劉頭兒的話接了一句:“你要是把我倆放了,咱們合力還有希望離開這裏。”其實我這話沒說完,還想加一句來著,讓她跟我們去自首。不過我覺得,她的罪太大了,自不自首都是死罪,我強調自首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一種“誘惑”,反倒是一種刺激。

顧倩婷冷笑起來,搖著頭說:“邋遢鬼,我現在不會注射藥,你這命能不能活久,就看你下屬的表現了。”本來我沒聽明白她什麼意思,但當她從腰間摸出一把手術刀,把綁我的繩子隔斷後,我就有些懂了。顧倩婷指著大鐵門跟我說:“你剛才不笑我嗎?這次你去踹門,記住了,踹開了我考慮留你們一條生路;踹不開,我這手就一哆嗦,把藥全喂給邋遢鬼。”我心裏那個恨啊,心說自己剛才那表情咋就被發現了呢,這下好,踹門這苦差事全落在自己頭上了。

為了能壓一壓顧倩婷的凶性,為了讓她注射藥的事有緩兒,不得已,我隻好硬著頭皮做做樣子,對著大鐵門亂踹一頓,尤其當時還是光著身子……我發現顧倩婷心太狠了,每次我一停下,她就催促著:“快,接著踹。”我有個哥們兒說過一句話,有些女人腦袋很笨的,愛認死理,我發現這話放在顧倩婷身上沒錯,合著她今天就跟鐵門死磕上了。

我本來就做做樣子,也沒真用勁兒,但最後還是踹得倆腳板通紅,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麼下去,不然腳肯定會殘疾。我對顧倩婷擺擺手,顧倩婷對我這動作有些敏感,還特意把注射器往劉千手胳膊上又刺進去一些。“你不要邋遢鬼的命了嗎?”她反問我。我沒敢動彈,怕她誤會啥的,隻是回話說:“姐們兒,踹門肯定不行,咱們得想個別的招兒。你再琢磨琢磨,為什麼會有人突然過來把咱們仨都鎖在這裏,是不是你仇家?”

顧倩婷陷入回憶之中,但很快回過神搖搖頭。其實我也合計過這事,那個既放我出去又把我們仨鎖屋裏的神秘人會是誰,可我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顧倩婷對我打手勢,讓我湊到她身邊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看我有些猶豫,顧倩婷不耐煩了,催促了一句,還真往劉千手胳膊裏推了一點兒藥。這綠油油的藥我看著就害怕,也擔心進去這麼一點兒就能要了劉千手的命。

我連連說讓她別激動,又大步往她身邊走。顧倩婷很狡猾,本來沒什麼暴力舉動,但當我湊到她身邊時,這娘們兒突然起身,對我脖頸戳了一下。我發現顧倩婷竟有點兒身手,這麼一戳,我眼前一發暈,昏迷了。再次醒來時,我又被她捆好,跟劉千手並排擺在木床上。她反倒離我們挺遠,蜷曲著坐在一個牆角。

我現在不關心別的,最重要的是劉千手的身體。我問他:“頭兒,你咋樣?”“哦哦。”這是劉千手的回答,他嘴裏被塞了一塊布,雖然極力想喊,但發不出聲音。顧倩婷接話冷冷地說:“這邋遢鬼總鬧,又叫又嚷的。李峰,你要是也學他那樣不老實,我也把你嘴塞上。”我當即不敢說話,因為我發現塞在劉千手嘴裏的是一團襪子。

顧倩婷沒理會我,又自顧自地閉眼小憩起來。我突然覺得挺有意思,我和劉千手竟栽在一個護士的手上,尤其現在我倆一點兒警察的樣子都沒有了,任由一個女人折磨著。我又看了看劉千手,他不再說話,反倒給我使了個眼神,大有安慰讓我放心的意思。我不懂他怎麼想的,心說都這時候了心哪能放得下來。

我們仨都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等待著。我本以為這是一場拉鋸戰,是個漫長的過程,但沒過多久,大鐵門又響了。這咣當咣當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似的,刺得我心頭直抖,那神秘人回來了,不過到底是敵是友,現在真不好說了。顧倩婷反應挺大,她小憩都是裝出來的,嗖的一下站起身,向大鐵門急速湊了過去。她就貼在門旁邊站立,把注射器準備好。這次神秘人沒走,把門鎖打開後,還微微推了一下鐵門,大有要進來的意思。

我想起了一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螳螂和黃雀打起來了,我這做蟬的到底該幫誰?這讓我挺糾結。顧倩婷一時疏忽,忘了把我嘴巴堵上,如果這時我喊一句有危險,那神秘人一定能聽到。可誰知道神秘人有什麼心思,會不會是比顧倩婷還要狠的一個殺人瘋子呢?門開了一點兒縫就再也不動了,這讓氣氛一下變得極其緊張。顧倩婷也狡猾,一手捂著嘴巴,把呼吸控製住,不露出破綻來;另一隻手則緊緊攥住注射器,準備隨時發起攻擊。

這樣耗了一會兒,突然鐵門被一腳踹開,一個黑影溜了進來。顧倩婷早就準備好了,在黑影進來的一瞬間,她就把注射器刺了過去。隻是她刺的隻是一件上衣,那神秘人耍了個滑頭,先把衣服丟了進來。這麼一耽誤,顧倩婷算失了先機,一個人迅速進來,一把將顧倩婷的手腕掐住。我心裏一直突突著,對神秘人充滿好奇與恐懼,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看清這神秘人的長相時,一下愣了。

進來的竟然是杜興。杜興剛從昏迷中清醒沒多久,整個身體的狀態不佳,看著病怏怏的,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身手擺在那兒呢。他望著顧倩婷“哼”了一聲,說了句“真是你”後,掄起巴掌就扇開了。這可是我心裏的一個“目標”,想狠狠抽顧倩婷一頓,沒想到杜興替我圓夢了,而且顧倩婷也就在我麵前能耍耍橫,在杜興麵前真就什麼都不是。她想反抗,可根本反抗不了,挨了一頓耳光,最後杜興在她脖子上猛擊幾拳,徹底將她弄暈。我一時間心裏踏實不少,知道我們被救了,但我又有些納悶與不解,難道在門上做手腳的人是杜興?

杜興先拿手銬把顧倩婷銬起來,又湊過來把我和劉千手都鬆綁。劉千手第一件事就是把襪子拿出來,對著地上呸呸直吐。我望著杜興直愣,搶先問一句:“你為什麼這麼做?”杜興被我問得挺納悶,還反問我說的啥意思。在鐵門被打開後,一股股冷氣從外麵直往裏鑽,我被凍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可這時我一點兒也顧不上冷,把神秘人的事簡要念叨了一遍。杜興倒是挺怕我倆被凍到,這期間去把鐵門關上,等我說完時,他一臉迷糊的表情分明告訴我,他什麼都不知道。

杜興一掏兜兒,拿出手機給我看。有一條短信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是用我的手機發的。在昨晚昏迷後,我就不知道自己手機去哪兒了。手機上麵寫著“速來營救”,還貼了一個地址,這地址不是寫的某條街某條路,而是告訴怎麼走,有種導航的意思。不用想就知道,這地址一定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屋。

杜興又說,這事趕得特別巧,傍晚時有線人說看到醜漢回到太平間了,警局找人把醜漢帶過去問話,可沒等問話呢,我的手機短信就到了,警局又急忙組織人往這裏趕。他心急開車快,早一步趕了過來,大部隊還在後麵。我聯係著前前後後,隻覺得這事越想越迷糊,現在看,顧倩婷是被抓住了,醫院裏的殺人凶手就是她。而問題是,那鎖門的神秘人是誰?醜漢離奇消失幾天,去了哪裏?怎麼又突然回來了呢?我有種直覺,折翼天使案水好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