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沈夏,在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它還會再次遇到嵇白羿,並且與他配合默契,一起打架PK。那麼,當時已經離開軍營的沈大少隻怕會大笑三聲,然後很嚴肅地告訴他,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沈大少是真的覺得……
一、點、也、不、好、笑。
其實連沈夏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何隻一個對眼,就好像心生默契般突然奔向了嵇白羿。
那一刻,仿佛周遭一切都退去,火光昏暗中唯一剩下那雙光華內斂的墨色眼睛,實在令它無法忽視。
在他的眼中,它看見了那股自信強大的戰意,以及那無聲的邀請——同我一起!
於是,在那一刹那,沈夏放下了所有的堅持。
比起小命,暫時在自己背上騎個人又算得上什麼!
雖然族落和遊商兩隊人馬加起來也有三十多人,但是真正可以與馬匪動武的堪堪二十多點的人。古摩遺族那邊尚好,此次外出的都是族中的中青年男子,各個都是戰鬥好手,加之有穆紮爾的指揮以及彼此間的陣法配合,馬匪一時奈何不了他們,反倒折損了幾人。遊商這邊的狀況卻是不怎麼好,先不說準備倉促,單是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就已經落了下乘——馬匪都騎在馬上,行動靈活迅速,而遊商裏有好幾個武師的馬都已經被專門負責砍馬的馬匪給砍死或砍傷了。
原本若是兩隊合作抵抗,勝算會大上許多,可是那些馬匪一來便穿插分割了他們,根本就沒給他們聯手的機會。這麼一來,族落和遊商隻能各自為戰,場麵變得無比混亂。
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嵇白羿和金烏這對一人一馬的組合尤為顯眼。
此刻的金髻烏馬神經高度集中,調動起它所有的感知去感覺騎在它背上那人的每一絲動作,哪怕是極為細微的動作。然後迅速做出判斷並調整它的行動,或進或退,或左或右,或行或止,努力配合身上的那人,混戰之中滑溜得就像是一條泥鰍。
而嵇白羿,也不負某馬所望,一根順來的長棍在手中耍得那叫一個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攔、拿、紮、點、崩、挑、撥、纏、一連串的槍法就著那一根平淡無奇的長棍使出,讓人錯生出神兵利器在手,宛如活物,端是變化莫測,竟讓那一眾圍上他的馬匪無從招架!
再加之與身下的金髻烏馬配合,嵇小軍神更顯得進退有度,氣定神閑。
其實能在這裏再次遇到這匹龍踏雪已經讓嵇白羿倍感意外,而如今它竟肯他騎上背,並且分外配合他,著實讓嵇小軍神心情大好。在馬上,比起自己隨身帶的長劍,手中這一根順來的長棍使得更加得心應手。雖然並不是用自己那一柄名曰“白君”的□□,但是對付這些馬匪,僅用了五六分力的某小軍神用這一根長棍也殺得毫不手軟!
漸漸地,某馬發現與嵇白羿配合後,情況變得沒它想的那麼凶險了,甚至還可以說輕鬆——那些馬匪根本就近不了身,近不了身也就意味著他們的馬刀砍不到它——於是沈大少的膽子也慢慢放大起來。偶然逮到機會,它也會毫不客氣地往落地未來得及爬起來的馬匪身上踩上一蹄子。
這小小的舉動自然沒能逃過嵇小軍神敏銳的雙眼,惹得他嘴角那一直噙著的淡淡笑容不覺加深了幾分,甚至到後麵嵇白羿還會特地將人打下馬讓它補上一腳,到最後居然有種配合著某馬在玩的感覺。
如此一來,襲擊遊商這邊的十幾個馬匪竟有一半是被他們兩以這種戲耍的方式給打下了馬,有的幹脆再也爬不起來了。(畫外音,眾馬匪淚:“我們憋屈啊~~!!!”)
然而,馬匪的人數依然占據優勢,兩廂一抵,遊商這邊也漸漸進入了膠著的趨勢。
***
當這群馬匪衝入遊商的隊伍中時,阿孛兒才發現自己估計錯了——他們根本不是自己等的人!
來不及跑去騎上自己的馬,阿孛兒在第一個馬匪衝向他的時候就立刻舉起自己手上的短匕,就勢一揮一閃。躲過那貼著他頭頂掠過的馬刀的同時,他在對方身下的那匹馬身上劃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惹得那馬一聲悲切的嘶鳴。
不能死!自己絕不能死!信還沒有親自交給大族長……絕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