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心情特別混亂,胸口總是悶悶的,大概是下下停停的雨淋濕了衣服也淋濕了心情吧。在回家的門口轉身望了一下,因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你就在那個轉身之間原本的進度今天應該要完成一千隻紙鶴,但是摺到二十三隻的時候便支持不住,手上的動作已經跟不上心裏默想心願的速度。
我放棄了!關上瓶子的蓋子後,連寫日記的體力也沒有了。
“Darling,要不要吃點東西。”堂哥在門後敲著門問。
“不用了,我覺得很累要先睡了。”
躺上了床卻沒有睡意,看著窗戶旁裝紙鶴的瓶子,一千隻紙鶴就要完成了,你是否也已經走出傷痛……
我做了夢,夢中看見你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朦朧的夢中看不清楚她的臉。我大聲叫著你的名字,但是你聽不見,試著去碰觸你,但我仿佛變成一個透明人,手掌穿過你的身體,隻抓到一把空氣,任憑我打你、抱你、親你,你都沒有反應,你隻是和那個女孩有說有笑地向前走去。
看著你們兩個離去的背影,我心裏想: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是我想要的嗎?我要的嗎……
跟在你們後麵二起走,經過麥當勞、電影院、學校的操場、餐廳……這些不都是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嗎?為什麼你要帶別的女孩來?
這些是屬於我的、這些是屬於我的。
不斷地向你大叫,叫到我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你就像宇宙中的黑洞吸收了一切卻沒有一點反應,我隻能流著淚繼續跟在後麵,你們在擎天崗坐了下來對著天空指指點點,那也是我們的獵戶星座。
我連淚也流幹了,累得癱坐在地上。紙鶴是真的有實現願望的法力,你果然離我而去了,但為什麼我沒有一點的喜悅?
你抬起那個女孩的頭,撥開她的長發吻了她,在你撥開頭發那一刹那的空間中,我看見那個女孩的臉……
是我?
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額頭上的汗還一滴滴地滴下來。
怎麼會這樣,那個女孩居然是我。
叮咚……叮咚……電鈴聲響了起來。
這麼早是誰?反正已經起來了,下了床往門口走去,轉開平日熟悉的門把,門開了,整個靈魂也脫離了我的身體,連呼吸都失去頻率!
“嗨!好久不見。”
你居然就站在門外,跟剛才夢中的你一樣。
“你……怎麼來了?”我可以感覺到我的聲音在發抖。
“我退伍了,想看看你。”
你的樣子跟一年前二樣,還是一頂小平頭,隻是臉上泛著紅,記憶中隻有喝了酒的你才會有那樣的紅,不擅喝酒的你怎麼會喝了酒,而且是在這個異國的街頭。
“怎麼不先通知我……”我想起你根本聯絡不到我。“好去接你。”我的語氣有點心處地支唔起來。
“Darling,Who‘sthere?”堂哥在門後揉著惺忪雙眼問?
不能讓堂哥看見你,這是我第一時間所想到的,萬一堂哥說溜了嘴……
“台灣來的……朋友。”我隻有用“朋友”來稱呼你。
“看到你沒事就好了,我走了,飛機快起飛了。”
難道你飛行了十幾個小時就隻為了說這句話?
“我送你。”
“不用了,還有人在等你。”
等我?你大概是看到了堂哥吧!因為無奈的表情爬滿了你的臉,這樣也好,這不就是我所期望的嗎?讓你能夠忘了我重新開始生活。
“等我-下。”我決定送你最後一程。
我跑向堂哥把他推進房間,跟他說:你不要管!拿了一件外套,拉起你的手走向車子。感覺像是又牽起了那個坐在溜冰場的你,厚實的手掌和暖暖的體溫……我有勇氣割舍這個熟悉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