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惡戚(1)(1 / 2)

蘇合台,便是常雲瑤如今新生之地。這是個美麗的江南水鄉,有山,若眉黛,有水,似秋眸。

她此刻落居的這破落屋院,便是鄉間之野。出得黃泥圍牆門,就能見著被白雪掩埋了的稻田,白茫茫一片之遠,就是同樣茫茫一片白的山之所在。

雲瑤站在雪地上,攏著雙手,目視遠方。常韓氏這個時候,應該就要回來了,她歇息了二個多月,別的還不能幫母親分擔,但是做好飯,生好碳,在這裏守望母親回來,卻是可以做到的。

雲瑤深深的呼出一口,她溫暖的呼吸在寒天冰地間,顯出蒼白的氣態,一如她現在的景況:除了擁有要奪回女兒的堅定決心,她的身體本錢和物質基礎,都是蒼白一片。

一無所有的她,要憑什麼去和有金家財力支持的顏文卿爭?要憑什麼給一一幸福的生活?

“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大夫也說了,無大礙,稍調養就好。是時候,做打算了!”雲瑤看守望著遠方,輕輕的呢喃。想到打算,她卻不由的皺了眉。打算,自己要有怎麼樣的打算呢?以前,自己還是常家三小姐時,旁的不能學到,拚了命的學得一手好刺繡,就是想著一天能離開常家,能有手藝安生立命。

隻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常家三小姐的那個常雲瑤,現在,單單安生立命,也是不夠的,為了一一,自己需要努力去掙得最大的財富。或許,還需要借到一個大勢,去抗衡有金家依靠的顏文卿。

顏文卿,一想到這個名字,雲瑤整個人,除了恨,什麼情緒也沒了。

在雲瑤漫想之時,白茫茫的前路上,有身影一瘸一拐,蹣跚出現。雲瑤目光及至,手忙提了裙裾,踏雪跑起。

常韓氏的發,此刻,鬆散了,蓬亂了。常韓氏的額頭、嘴角,帶著青淤,帶著血腫。常韓氏那滿是補丁的舊棉褲上,滿是撕扯開的口子,舊棉絮在層布間,赫然能見。但觸目驚人心的,還不是這些。

觸目驚心的,是常韓氏小腿上和手腕處,那豁然撕裂開皮,鮮血潺潺的咬痕。

“娘!”雲瑤幾步跑上前,心疼的呼喊,同時,小心翼翼的拉過常韓氏還欲遮掩的手,再低頭看她小腿上的傷。

雲瑤磨著牙,眼中水氣濃鬱,出門前,自己的母親還是好好的,說好了去東家府上拿了這半前的工錢就回來,可是怎麼……。

“娘,是不是東家他們……”雲瑤盯住常韓氏的雙眸,半猜疑的問。

常韓氏帶著溫柔的目光,看著雲瑤微笑,“不是,張老夫人是好人,是娘自己不好,回來的時候去買了塊肉,結果路上被一隻瘋狗給咬著了,你也知道,這大冷天的,那些狗也是餓的很,這不,肉也沒得了,人也就……!”

這話,有因有果,但是雲瑤心知肚明,母親說的是假話。她的傷口是狗咬的沒有錯,但是額頭嘴角的淤痕,卻絕對絕對是人狠命給打的。

雲瑤卻是沒有在問,她掃過常韓氏臉上的淤痕,轉身,然後背對著母親蹲下,“娘,來,我背上你!”

“不成不成,你身子才剛好!”

“娘-----我能背的動你,我能。我已經全好了!以後,我照顧你。來!”雲瑤的話語,加重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