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須臾山都是低氣壓。
那日鬆鬆自崖底爬上來,所有人包括碧酒都會覺得她應該認命了,可是事主似乎並不這麼想,在連著八次被葉白提回來以後,所有人都不得不忍受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撓樹聲。
老鬆樹下,樹洞口的旁邊,鬆鬆似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磨爪子上,一天十二個時辰,早上碧酒起床,鬆鬆在撓樹;中午碧酒出來曬太陽,鬆鬆在撓樹,晚上碧酒半夜起來解決個人問題,看到鬆鬆還是在撓樹,隻不過頻率沒有白天那麼高,小爪子在樹上隔著,好久才撓一下,伴隨著爪子動的,是鬆鬆毛茸茸的腦袋。
碧酒囧,都困成這樣了還不忘記撓樹大業,看來這屆的須臾山最佳勞模非她莫屬哦,不過這個撓樹,算不算破壞環境?
鬆鬆似乎不再變回人形了,碧酒問過她,結果鬆鬆一邊蹲在樹腳下撓樹一邊恨恨的說:
“難道變成美女讓他得逞?老娘不幹!我就這樣,有膽子讓那隻該死的狗對這我這鬆鼠樣發情!”
碧酒黑線,她暗自在腦中想象了一下一隻白毛大狗壓在毛茸茸的鬆鬆身上的樣子,卻立馬被自己雷得風中淩亂尾巴尖尖上冒青煙。
於是碧酒一挑大拇指:“高!就是高!”
撓了三天之後,葉白終於肯出來關心一下老鬆樹的生存大計了,彼時,曆經萬年風霜不倒的老鬆樹的樹根,已經活生生的被鬆鬆撓出了個洞。
葉白冷著臉在鬆鬆旁邊蹲下,鬆鬆炸毛,手下撓得更快了。
“如果你撓死了它,我們就沒有地方住了。”葉白不動聲色的告訴鬆鬆一個殘酷的事實。
鬆鬆不語,歪著腦袋動了動耳朵,似乎是權衡了下家產和撒氣之間的輕重,於是收爪轉身。
就在包括草叢裏一邊看戲一邊啃著鬆果的百裏然,梳理羽毛的阿青,還有倒掛在樹上的碧酒都認為這場可怕的聲音折磨總算過去的時候,鬆鬆從容的伸爪,撓地……
百裏然,阿青,碧酒,葉白一齊傻眼。
感情這強迫症不輕啊!
“葉白,我建議你帶她下山看看心理醫生,要不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滿地是坑了……”碧酒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葉白摸了摸下巴,道:“不怕,我不信那些蒙古大夫,她挖我填,有什麼了不起!等她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碧酒激動仰天淚奔:“多好的人啊,鬆鬆,比起晉江那些挖坑不填的大人們,你是多麼幸福啊!”
還好這種修理地球的事情鬆鬆沒有持續多久,原因是,須臾山的老鬆樹下,來了客人。
當時,鬆鬆在刨坑,葉白好脾氣的在身後用她刨出來的土填坑。恰好刨到第十三個坑的時候,蛇妖碧殊從天而降,不幸的是,他沒有料到平整的大地已經變成了蘿卜園子,一腳崴進了個還沒來得及填的大坑裏,摔了個仰麵朝天。
“哎呦我的娘誒,這是哪個缺德的搞得啊,摔死本帥哥了!”一身青衣的碧殊橫在坑底直哼哼。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鬆鬆隻是動了動耳朵,頭都不抬的說道:“本姑娘的地盤,搞成啥樣跟你這個臭蛇都沒有關係!”
倒是葉白,停了手中的工作,皺眉打量坑底的男人。
蔥綠蔥綠的衣衫,白皙的臉,一雙眼睛無比靈動,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一看就讓人想起那冰冷滑膩的蛇,果然不愧是蛇精。
碧酒在碧殊落下來的時候,正在打瞌睡,被聲音驚醒之後,隻停頓了三秒,就拉開嗓子開始喊:
“來啊,快來圍觀臭蛇掉坑啦!”
草叢裏嘩啦啦一陣響動,百裏然和阿青同時探頭。
“誒?臭蛇?不是還沒到‘奪金大賽’嗎?阿青,你說他來幹什麼?”百裏然慢吞吞的發問。
“嗯……估計是被葉白的美貌吸引來的吧!”阿青拍拍翅膀煞有介事的回答。
“怎麼可能,他們可都是雄的啊!”百裏然不以為然。
“這你就不懂了吧,雄的跟雄的當然可能啊,你沒見晉江上那麼多例子麼,雄的跟雄的在一起叫耽美,懂了不?你看臭蛇一副娘娘腔的樣子,肯定是受啦!哇,腹黑渣攻配娘受!不錯不錯,大萌啊!”阿青興致勃勃的巴拉巴拉,全然沒有發覺其他人先是囧,接著呆滯,後來就都冒煙了……
“阿青,你是雷中之王……謝謝!”碧酒勉強吐出一句話,之後倒地。
“誒?都翻啦?我還沒說呢,要是他們在一起,臭蛇能生個啥出來捏?壯士,你是生男還是生女啊?”阿青拍著翅膀對著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尖叫,可是沒有人回應她。
“阿青,我從來沒有發現你這麼油菜,不派你參加‘奪金大賽’那就是屈才啊!阿青,我決定了,下次就派你上場,阿青一出,天雷之下誰與爭鋒啊!”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是鬆鬆,她淚流滿麵的撲上去抓住青耕鳥的翅膀一頓亂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