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他沒有道理要害我和他的孩子……”嘴上嘴說不信,可她眼裏的痛苦早已出賣了她。

“因為你的背後是許家,他有多忌憚許家,你不知道嗎?”

許相思呆呆地坐在那裏,她未反駁一句。其實她的心裏早已經意識到皇帝根本不愛她。

從前的山盟海誓,到後來他登基為帝後,納了一個又一個妃子,宮中不斷誕下皇子,而她夜夜獨守空房,未有一個孩子。

她怎麼會不明白為什麼?

隻是一直以來她都選擇了自欺欺人。

“哦,對了,你還傻傻地以為他愛你,他娶你不過是為了獲得許家的勢力,從始至終你們的患難與共,不過是他下了一盤棋,而你隻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許相思,痛嗎?你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他。”

痛嗎?許相思緩緩地伸出手摸向心口處。

原來,這裏早已經麻木了。

婢女看著皇後嘴角的血不斷地流出,臉色劇變,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擦血。

“娘娘,太醫很快就來了,您再撐一下。”

許相思無神地看向了窗外的雨,梨花在暴雨中片片凋零,冷風攜雨拍打著窗戶,婢女起身去關了窗。

“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怔怔地問了一句。

婢女回來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擦著她嘴角的血。

“娘娘,您一定要撐住,等著皇上回來啊。”

“不等了……也不問了……”許相思喃喃地說些她們聽不懂的話。

“娘娘,您說什麼?”婢女聽不太清,她俯身伏在許相思的唇邊。

突得,外麵的狂風吹開了窗戶,冷風一陣又一陣地灌進來。

許相思再沒有說話的力氣,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嘴角的血不斷地湧出,染了衣服鮮紅,如陰間盛開的彼岸花。

婢女緊緊地貼著她的唇,耳邊是呼嘯的冷風,源源不斷地灌著青色的床紗,最後她隻依稀聽見:“今世相思……已悔,若……有下一世,隻求……生死不見……”

——

“小姐,快醒醒,今天可是蕭皇子的生辰,可不能錯過吉時。”

許相思恍恍惚惚地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院子裏的椅子上。

她睜開眼睛的一瞬,就看到了記憶裏熟悉的環境,花團錦簇的鮮花種滿了整個小院,而她此刻就躺在躺椅上,手裏拿著詩經。

顯然她剛剛是睡了過去。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剛剛說蕭皇子是哪個蕭皇子?”許相思盯著婢女的眼睛。

雲萃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睡一覺該不會睡傻了吧?

“自然是蕭逢,蕭皇子。”

許相思的瞳孔一震,一雙清明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

蕭逢竟然還活著,難道她重生了?

許相思心頭一顫,她慌亂地拍了一下雲萃的手,“你去拿鏡子過來。”

雲萃不明所以,但是小姐吩咐的她隻需要去做就行。

等許相思拿過鏡子後,她將鏡子放在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敢照向自己。

銅鏡裏明晃晃地映著女子的嬌容,清眸淡眉,容貌清麗,又因剛剛昏睡,發髻微有淩亂,有種憨憨的懵懂。

鏡子裏的嬌憨女子,明明就是十六歲時的許相思。

所以她是真的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