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惠納悶道:“那諾敏是誰?”
雍正氣道:“又嘀咕什麼呢?”
雲惠又在紙上寫“諾敏”然後問:“皇上,有沒有這個人呢?”
雍正一看說:“有啊!他是邢部尚書,馬佳氏諾敏,滿洲正黃旗。原撫遠大將軍圖海的兒子,怎麼啦?”
“啊?不對呀,他不是山西巡撫?”雲惠自言自語道。
雍正輕聲的咳了一下,看雲惠注意到自己了才說:“雲惠,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雲惠忙回答說:“回皇上,可能是奴婢記錯了,也可能……反正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我知道的山西巡撫是諾敏,敏而好學的敏,他應該是後來被田文鏡參倒了。可是那應該是雍正元年的事,可他剛剛才上任,總不能剛上任就被田文鏡參倒了吧?這也太快了?而且連名字也不對,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雍正也是一頭霧水:“田文鏡?敏?哈哈!或許是謬誤也未可知!看來你這個未來的人,也不是事事盡知的啊!”
雲惠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是當然了,就連神仙也沒有事事盡知的呀!何況我一個普通的小宮女了!”
雍正點頭笑了笑,又忙著專心批閱起了奏折。雲惠不禁在心中想:真是個勤奮的好皇上!可是為什麼後世會有那麼多不好的評價呢?特別是在他繼承大統的這一問題上。想想那個孫嘉淦也真是大膽,他竟敢提出“請親骨肉”?想到這裏,雲惠不由自主的笑了。
這一笑卻沒有逃過雍正的眼,雍正一抬頭:“你笑什麼?”
雲惠笑道:“皇上,這幾天我一直想問您,既然您對於孫嘉淦的上疏耿耿於懷,為什麼不加罪於他呢?”
雍正一聽是此事,苦笑了一下說:“其實剛看到他的奏折時朕真是怒不可遏,將他的奏疏發給眾大臣看,並怒斥他:翰林院乃容此狂生耶?然朕的老師朱軾卻冷靜的對朕說:嘉淦誠狂,然臣服其膽!”
“那您是怎麼說的?”雲惠追問道。
雍正看雲惠頗感興趣便道:“朕想,如果朕因此治罪於他,那豈不是等於朕認同了他所說之謬矣?朕於是說:朕亦服其膽。而後,朕又將他升為國子監司業。你知道這又是為了什麼嗎?”
雲惠一笑精明的說:“因為您其實心裏是欣賞他的?”
雍正點了一下頭說:“是啊。他不過一外臣而,哪知天家之事?他的上疏也自有其深意,並不是真的讓朕親骨肉,而是要讓朕扭轉時下的謠言。這是忠言!雖不順耳,卻一針見血。朕的確是將唯一的親弟弟貶去守陵啦。因此朕愛其膽量與忠誠。另一則,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之胸懷!”說到這裏,雍正的目光望向遠方,無限遙遠處,似乎沒有盡頭!
雲惠不知為什麼,眼睛有些濕潤。
轉眼間炎炎夏日就過去了。雲惠不再去遊泳了。為此李玉專門報告了雍正。雍正點了一下頭,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這意味著自己每日清晨不用再去偷偷的看了,因為雲惠不會再來了。不知怎麼,雍正竟感到悵然若失!雲惠隨雍正皇上移回養心殿居住。
這日那位大鼻子的戴進寶遞牌子請見。雍正一看心中一緊,他真怕戴進寶會說出雲惠明天就要離開自己。但是雍正麵上卻不露聲色的說:“雲惠,看來你的歸期就要有個結論了。”看著雲惠一臉的期待神情,雍正真想立刻告訴她:你不用想了,朕不會放你走的,你哪也不準去!一股無名火竄進雍正的胸堂,可是雲惠還全然不知呢。雍正沉著臉對小太監吩咐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