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平靜的問李玉:“朕問你,雲惠房中的熏香是何處得來?”
李玉忙說:“回皇上,是熹妃送的。因雲惠姑娘喜歡,常派人捎來。”
雍正強壓住強烈的情緒問:“從何時開始的?”
李玉搖了搖頭說:“奴才想不起來了,有好幾年了。”
雍正輕歎了一聲,閉目許久突然說:“李玉,朕問你,你還記得雲惠被皇後因盜竊珠聯一案刑訊的事嗎?”
“奴才記得!”
“在那次事件前後,熹妃處可有什麼人接近過雲惠的住處嗎?”
“奴才,一時真想不起了。那段時間各位主子派來送禮的都有。奴才……”李玉皺著眉努力的想著。
雍正眯起眼命令道:“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及!”
李玉忙叩頭說:“喳,奴才遵旨。”
雍正又想了想說:“你去把那香給朕拿過來,但不要讓雲惠知道。”
李玉忙說:“喳!”不一會,李玉拿著兩大包未用的茉元香進來說:“皇上,都在這兒了。奴才說是拿出去扔了,雲惠姑娘沒起疑。”
雍正點了點頭說:“好,你跪安罷。”
李玉行了禮退下後,雍正忙命陳福將圖裏琛傳了進來,談了一會兒,雍正又再傳李玉。並命李玉去熹妃處,說熏香用完了再討些來。
雍正晚膳後,又到雲惠的臥房來看望雲惠,隻見雲惠正靠在迎枕上看書。
雲惠聽到雍正進來,忙讓汪錦扶著意欲下床。雍正忙製止了。
雍正看了看雲惠,沒有說話。
雲惠歎了口氣問:“皇上,您的心思臣妾知道。可是皇上,臣妾要勸您一句話,難得糊塗!”
雍正神情冷峻的說:“朕豈可容此等奸險之人於後宮之中?”
雲惠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知道雍正是一個非常較真兒的人。上次曾敬投書案時,雍正的較真脾氣就已經充分的顯露了出來。
“投鼠忌器!”雲惠淡淡的說。
雍正瞬間便泄了氣,半晌不語。
雲惠輕聲而柔和的說:“皇上,或許她並不知道呢?禦醫已經說了,因為混合了多種香料一般常人難以發覺。您就這樣想,便可釋懷了。事事較真兒即使人傷心又使人傷神,何必呢?再說,即便此時就是最壞的那種可能性,她不過是出於愛皇上的心,或者出於保護兒子的心,無論哪種都是可以體諒的。皇上,得放手時需放手。一旦此事被皇後得知,依她的脾氣一定不肯善罷幹休。到那時寶貝勒如何自處?您千萬不要為了給臣妾出氣而斷送一位英明的儲君!”
雍正長歎了一聲,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湖麵說:“朕今日方歎子嗣稀少,若朕再有一個成器的皇子,斷不能容她!”
雲惠淡然一笑說:“您是還會有一位皇子,隻是年齡太小,即使出色也來不及了。何況著實不怎麼樣!”
雍正看著雲惠,突然轉變了話題:“雲惠,諸多時候你都比我朝人先知。朕卻認為這或許並非愉快之事!”
“皇上不愧是臣妾的知己!”雲惠深情的望著雍正。
雍正命李衛及寶貝勒全權負責追捕賈士芳餘黨。雍正下了嚴旨,賈士芳又是經李衛引薦入宮的,因此李衛格外賣力。寶貝勒因那日與雲惠一起親臨戰場,感觸頗深。對於這夥賊人尤其痛恨。
十月,雲惠已經能下床行走了,便依舊每日陪伴在雍正的身邊。隻是雍正總是怕雲惠過於勞乏,時時催她多休息。
這日圖裏琛請見,雍正命雲惠去休息,並命所有內侍退下。雲惠知道皇上又有機密的事情了。但是不知怎麼,雲惠竟有些擔心,怕是哪位重臣或者皇親國戚又出了事。因為,雍正對於待政敵的製裁是十分嚴酷而堅決的,可是他又無法擺脫自己的那種情份。就如同他對於年羹堯的失望,允禩的痛心,隆科多的悵然一般。他做事認真,對人對事也認真,在感情上更是一如繼往的認真。這種感情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人間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雍正也是一個情種,他的情是寬大的,包括了愛情、親情、友情等等各種情愫。然而天若有情天亦老,有情的人總是會被情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