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詫異的看著雲惠,這還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宮女嗎?這份氣度、這種氣勢與當年初入宮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雲惠見熹妃不說話,便接著說:“你所做過的事我和皇上都知道了。”
熹妃忙說:“何出此言?臣妾沒做過什麼呀!”
雲惠沒有看她,而是眼望前方說:“你不必再推脫了。推脫也沒有用,因為證據確鑿!但是,今天既然我在這裏,而不是皇上在這裏,以你的精明你應該知道你是安全的。”
熹妃偷眼看了雲惠一眼,低下頭沒再說話。
雲惠冷笑了一聲說:“你更加應該明白,皇上寬恕於你,並不等於放縱於你!你有個好兒子,皇上隻是投鼠忌器而已。皇上希望你今後安守本份,老老實實的做人、做事”你明白嗎?“
在三九嚴寒的天氣裏,屋中雖點著炭籠但還是比較冷的,可是熹妃的額頭上卻冒出了細汗。熹妃緊張得聲音有些發抖:“臣,臣妾,謹遵皇上教誨。”
雲惠輕輕的站起身,走到熹妃麵前輕聲但清晰的說:“我一直把你當做後宮之中最親近的人,可是沒想到你卻是那個一直以來處心積慮多次置我於死地的人!我問你,是不是你借裕妃之手把我分派到怡親王府的?”
熹妃在雲惠銳利的目光逼視下,低垂眼簾說:“是!”
“是不是你教齊妃利用我生病的機會除掉我的?”
“是不是你設計的珠鏈盜竊案?”
“是!”
“是不是你告訴皇後我跳豔舞勾引皇上的?”
“是!”
“是不是你告訴皇後皇上在我房中昏倒的?”
熹妃意外的看著雲惠:“這,這不是我!”接著又低下頭小聲兒說:“我做過的事我敢於承認,但這件事我的確不知。”
雲惠轉過身咬牙切齒的問:“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熹妃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心中反而平靜下來,苦笑了一聲說:“雲惠,別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風華正茂,我卻年老色衰!我這麼做全是為了我的兒子。如果你為皇上誕下皇子,以皇上對你的寵愛必定會將你的兒子立為儲君。雲惠,我深知你為人心熱,待人寬厚。恨隻恨我們同侍君王,否則我決不會害你,反而會十分樂於與你親近。不過,如果你助我兒得承大寶,我必令他善待於你!”
雲惠坐回到炕上淡淡的說:“不必了!我對那些沒興趣。即使沒有你的苦心經營,以你兒子的出色才幹也一定會令你得償所願。反而是你所謂的苦心幾乎斷送了你兒子的大好前程。如果今日皇上將你治罪,你兒子以何麵目自立於皇室?以何麵目再見滿朝文武?我勸你多給他積點兒德,才是真正的為他著想!”
熹妃低著頭言不由衷的說:“喳!臣妾謹遵姑娘教誨!”
雲惠一笑:“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言不由衷。熹妃,我已命不久矣!最多不超過三年。而你是個能享盡天下最大富貴的長壽之人。這些年來,你苦心設計陷害我也該累了吧?你不必再做任何事了,安分守時就是你最大的福報!”
熹妃怔怔的看著雲惠,她看得出雲惠決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為什麼能預知自己的死期呢?難道是她身上的傷並未痊愈?現在她正處於上鋒,為什麼要說我能享盡大富大貴?她沒有必要對我擺下低姿態了呀!還是她不過是以此穩住我,好謀求為皇上生下龍子?對,她一定是以退為進!
雲惠見熹妃不說話,早猜到她的心思:“你不必多慮了。我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如果你能放下心思,就能享受你的大好人生,如果你不能,我也就沒有辦法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一擺手,不再看熹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