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李邦琴原名李邦琴。現用姓名中的方姓,是40多年前嫁給夫婿方大川時依照中國傳統習俗而加的夫家姓。她祖籍湖北漢川,童年時代是在大陸度過的。1949年,她與全家一起,隨著做鐵路工程的父親去了台灣,在寶島完成了自己的學業。

李邦琴有過十分美好的青春時光。她熱情開朗,有理想,人也長得漂亮,從中學時代起就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高中畢業後,她考進了台灣政治大學邊疆政治係,是全係唯一的女生,還被譽為“校花”。她不但擔任了大學的學生自治會主席,而且被推舉為全台灣慶祝青年節大會的總主席。

方氏家族在美國辦報的曆史要追溯到40年前。1960年,她認識了留美的新聞學碩士方大川並與他結婚,然後隨他移民美國。

初到異邦,她的日子過得很艱難,用她自己的話說,是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下”,“從一隻孔雀變成了一隻母雞”。她生了三個兒子,為了撫養他們長大,為了維持生計,她與丈夫一起辛勞打拚,吃了不少苦。特別是其中有段時間,丈夫臥病三年,一家人的生活重擔全都壓到了她的肩上,為補家用,她最多時甚至要打三份工。她獨自一人,孑然無援,要忙孩子們的吃喝,又要去醫院給丈夫送飯,雖然心裏很苦,卻忙得連坐下來哭一場的時間都沒有。隻有到夜裏安頓好孩子們睡覺,抽空給自己下碗麵條填肚子時,委屈的眼淚才會情不自禁地掉在碗裏,和麵湯一起咽下。即使這樣,流淚的時間也不能太久,因為放下筷子,她還得趕到一個印刷廠上夜班……

盡管如此,方李邦琴依然咬緊牙關頂著,從來沒有倒下。

她對自己說:你可以彎著腰走,也可以趴下身子爬,但是絕對不能倒下;如果你一旦倒下,那就一輩子休想再站起來。她總是用這樣的座右銘鼓勵自己:“昨天已經過去了,今天活著是準備明天怎麼過。”她相信總有一天還會從母雞變成孔雀,用抬頭昂胸的驕傲步姿走路。

她和丈夫一起,四處奔波,爭取到一筆貸款,買了些舊機器,辦了個小印刷廠。她既當老板又當工人,什麼重活都幹,包括把一千多磅重的滾筒紙推上印刷機……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起步,方家的產業逐漸得到發展,從印刷廠發展到後來蓬蓬勃勃的商業、房地產業。

方李邦琴的先生方大川時常在中文報紙上,在演講中呼籲華人參政,在政治上發出華人自己的聲音。

方李邦琴和方大川認為,中文報紙能夠聚攏華人,傳播鄉情,但在一個英語社會中,中文報紙卻永遠無法成為主流的聲音,美國人看不懂中文報紙,雖然中文報經常刊載華人對美國政府、社會的看法,但要使美國人明白,隻有再通過翻譯,有如隔靴搔癢。要想讓主流社會感覺到你的存在、傾聽你的聲音,就一定要辦一張英文報紙,中國人絕不能隻在唐人街生存。

1979年8月,時機成熟了,方家開始進軍報業。在舊金山創辦了以全美亞裔為讀者對象的《亞洲人周刊》(《AsianWeek》),除華人之外,把韓國、越南、日本等所有在美的亞裔都包括進去。很快,《亞洲人周刊》在紐約、華盛頓、芝加哥、洛杉磯、夏威夷等地都先後建立了自己的辦事處。

8年後的1987年,他們又買下4開的社區報紙《獨立報》(《Independent》),當時發行約4萬份,範圍限於舊金山的馬賽德公園區(ParkMerced)。一年以後,舊金山另一份英文報紙《進步報》因營運不濟而倒閉,方家抓住時機,集中力量,將原為四開的《獨立報》改為對開大報出版,麵向全市發行,涵蓋了原《進步報》的基本讀者。此後,《獨立報》還出版了中半島地區版。

在方大川的操持下,兩份英文報紙都日見出色,發行量大幅上升,對於促進亞裔社區的進步、鼓勵亞裔人士參政起了很大作用。方大川也因此而名揚舊金山,以致在他去世之後,人們還特意在舊金山金門公園的亞洲博物館中設立了他的紀念牆,並在舊金山州立大學設立了“方大川獎學金”。

方大川是1992年4月去世的。他的去世對方李邦琴打擊很大,使她非常悲傷。但是,丈夫逝世後的第4天,她就忍住悲苦,擦幹眼淚,以堅毅的神色出現在丈夫的辦公室裏。她知道,現在不是她傷心的時候,員工們等著她支薪,報社的事等著她拍板,方家的整個事業等著她去支撐、去繼續。她迎著員工們期待的目光,剛毅地說:“雖然方先生走了,可方家還有人,還有我!”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帶著三個漸漸長大成人的兒子,渡過了方家曆史上又一個艱難的時期。正如方李邦琴自己所說:“你的肩膀能夠擔一百斤,你就成功一百斤,你的肩膀能夠擔一萬斤,你就成功一萬斤。一句話,能挑重擔的人就是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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