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旭沒想到關坤年會把這麼一個差事交給他,讓他去雪總住宅看看雪總是否病的很嚴重。他去藥店買了很多非處方感冒藥,沿著腦海裏的記憶找到了雪總的住宅。
摁了半天門鈴,裏麵沒有動靜,他心想該不會生病嚴重不能下床了吧?尋思著,他撥通了雪總的電話,很久都沒人接,他沮喪地抬起眼睛朝大門裏麵張望,看到的是緊閉的房門。難道?不會的。他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門開了,雪乞淩無精打采地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眼神渙散,額頭冒汗,身上的墨黑色吊帶棉睡衣都沒有來得及換掉。此時的雪乞淩極其虛弱,沒有平日裏那麼飛揚跋扈,隻是軟綿棉地倚著門口,像極了一個被冷落打入冷宮的嬪妃。
“他呢?”她極其委屈地問,眼神布滿迷霧,淚從心地滴落。他就這麼討厭她嗎?連她生病都不能見他親自來看望自己,還要差一個人來。她雪乞淩在他關坤年眼裏真的一文不值嗎?
“坤少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麵。”這是事實,聽在雪乞淩耳裏像是一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因為‘重要’二字繞過她想起的是那個夜晚的關坤年擁抱著別的女人。這就是他重要的事情!
她冷冷一笑,慘白的臉上現出更加恐怖的蒼白,她很想抬起手給這個幫關坤年撒謊的男人一巴掌,卻在憤怒時一不留神傷到了自己,虛脫地蹲下身子。翁同旭見此情景,手足無措,急忙上前抱起她朝屋內跑去。
把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蓋上一床薄棉被,然後下到一樓走進廚房,燒了一壺熱水,冷涼熱水後,上樓喂她吃了兩片退燒藥。做完這些後,他起身時感動一陣寒冷,找到空調遙控器把空調調到適合的溫度。在他做這些的時候,雪乞淩並沒有深睡,她輕輕轉動頭顱,望著他忙前忙後地為他拿藥、端水,還體貼地把臥室的溫度調到最舒服的程度,雪乞淩內心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那股溫暖蕩漾著她早已經等枯萎的心。她似乎看到關坤年坐在自己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柔情細語地問:“好點了嗎?”她感動涕零,模糊的視線裏是關坤年淡淡地微笑。
“雪總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翁同旭摸了摸她不再熱燙的額頭,關懷備至地說。
雪乞淩緩過神來,迷茫地望了望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沒事了,謝謝你。”她第一次這麼正常地和他說話。
翁同旭意外地愣怔了一下,然後告訴她藥放的位置,用藥的溫度,空調的溫度,安排完他才放心地離開。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雪乞靈好想喊住他,讓他多陪自己一會兒,隻是這話說出來太矯情,再說他該什麼身份留下來陪她?大概是藥物的作用,她感覺雙眼疲憊,慢慢閉上了眼睛。
“怎麼樣?”正鼎鳴急忙繞出辦公桌迎上來,笑眯眯地望著看似得勝歸來的駱直維。駱直維滿臉羞慚,低下頭:“讓總失望了,沒想到那個關總這麼狡猾,不見工程不給錢。”
“工程?啥工程?”正鼎鳴一頭霧水。
“你不是說擴張祥福來嗎?他說要你先把工程搞定,等見到工程項目再掏錢。”駱直維很是失落地搖頭。
“我隻是想從他手裏再撈出一點錢,沒想過要再動工擴建。”正鼎鳴現在才想到巧立名目的後果很可能是自食其果。
“算了,你說我要是把工程給做了,他不給我錢,我那不是栽大了嗎?”駱直維暗自偷笑,這個正鼎鳴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這會兒倒精明多了!
“他不至於這麼言而無信吧!”駱直維並不想幫關坤年整正鼎鳴,也不想太給正鼎鳴得力的幫助,有意無意地說。
“商場上的人都跟猴一樣的精。這關坤年更不可小覷,凡事多想想絕對有好處!”正鼎鳴可不能為了芝麻丟個大西瓜,這樣就太不值得了。
“正總想的也是,關坤年不可能憑空給你拿出這麼多的資金,一方麵他怕你中飽私囊,另一方麵他更怕投入太多會引起老太太的注意,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太好。”駱直維說的也是事實。
“不錯,這關坤年一直都不敢親自出麵來開股東會議,足以說明他還是很怕自己會被發覺,其實我比他更擔心。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正鼎鳴憂愁地皺了皺眉頭,唉聲歎氣。
“正總,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我一定會鼎力相助。”駱直維想把自己的錢投出來滲入股份之中,這樣日後他在祥福來也有穩定的一席之地。
“就是……”正鼎鳴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困境:“我先前挪用了酒店的資金,到現在還有一小部分沒有補上。老太太前些時候不是說要盤點嗎?後麵出了一些事情,盤點就給耽擱了。最近我聽我爹說老太太又提起了盤點的事,我就琢磨著能不能再給關坤年套點錢出來,沒想到這小子太精明,不買我的賬。”關坤年入股的錢發了員工工資之後就沒剩下多少,他本想過些時日等生意好點後補上,又突然聽到風聲說還要盤點,祥福來放在重點,他就坐不住了,總想快點把虧空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