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幸福。”翁同旭說完,邁步要走。她從身後緊緊抱著他,哭著請求:“別走,我需要你。”
“你需要的不是我,是你的欲求吧。”翁同旭推開她,目視她,說:“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麼?得到滿足?得到快樂?雪乞靈,你那麼聰明的女人怎麼會不清楚,愛你的人你趕不走,不愛你的人你追不來。坤少不愛你,就算你能把全世界都拿來給他,他也不愛你,何必為難著他也困惑自己。”他不責怪她把自己當作利用的工具,隻有她能醒悟,自己做些犧牲又算什麼。
“我等了他十年,十年,一個女人有多少個十年可以浪費。我從一個少女等成一個快成婦女的人了,我從二十幾歲等到三十幾歲,等成了老女人,等來的卻是他的無情和冷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能讓這十年白白浪費!”
她咆哮,歇斯底裏地喊叫。一個女人的滄桑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邪惡就可以泯滅的,她為關坤年付出的這一切,誰來買單?
“把一個不愛你的人鎖在身邊,你覺得這樣會幸福嗎?”他苦口婆心地規勸,希望她不要折磨自己也不要折磨別人。
“他待我身邊就是幸福,他不在我身邊,一切都不幸福!”她紅腫著雙眼,怒視他。
“你冷靜一下。”他安撫,她甩開他,冷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配合了。”說完,她踉踉蹌蹌走進去,那抹孤獨的身影映在翁同旭眼裏,特別的悲涼。
孤高就是這樣形成的嗎?他站在落地窗前,環抱雙臂,望著窗外,隻給他一個冷冷的後背。翁同旭心存內疚的低垂著頭,等著他懲罰自己。他是一個不能自律的男人,不該在一個女人的恐嚇下就失去了男人的尊嚴,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淡淡地問了一句,聲音裏夾雜著太多的抱怨與無奈。
“一個星期前。”隻是上了一次床,算是開始嗎?頂多就是有接觸而已。
“她威脅你?”除了這個辦法外,他想不起來什麼事情能夠使翁同旭背叛愛情。
“說威脅也有。”他得說他同情過雪乞靈。
“原來你也多情。”這是譏笑也是譴責,他怎麼可以背著映晴去和另一個女人快活呢?
“坤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不能不說出我自己的觀點。雪乞靈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有心事,就會有自己的願望,更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
她愛你,愛了十年,這十年裏她為了你幹涸了自己的身體,幹涸了愛情的激流,隻為能得到你一絲一毫的回饋。是,她的愛過於自私,過於霸道。試問:有多少女人的愛是偉大的?”他幫雪乞靈辯解她的所作所為,完全出於同情一個女人的等待。
“你自己想想,她為什麼會這樣執著的愛你,那是因為你曾經也許給過他希望。這種希望在你逐漸強大的心裏被一點一點淹沒,你感覺自己不需要雪乞靈的維護也可以獨立飛翔,於是她便成為一個被完全拋棄的怨婦。這些你有想過嗎?”
他從雪乞靈痛苦的表情裏,失落的眼淚裏能夠看出一個女人如此傷痛的原因。關坤年,不要把自己想的很無辜,也許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關坤年沒有反駁,靜靜地聽著他說的這些道理,仔細想想,也許他說的是對的,雪乞靈當初選擇他作為關家的接班人目的其實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他當時很清楚卻沒有明確的表態,隻是模糊地接過了父親遞過來的接力棒,在雪乞靈用心的栽培下漸漸成長,成長到自己可以不再需要她的時候,態度就漸漸明朗了起來。
他和她劃清界線,他和她保持距離,他不遠不近的和她這樣拉扯著,不表示愛也不說明不愛。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全是他造成的,他無意間明明在給雪乞靈希望,現實裏卻在尋找著自己愛的那個女人。要說雪乞靈的傷痛是一廂情願,這裏麵有他一大半的責任。他難道不該承擔嗎?
“也許我錯了。”他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陷入長長的沉默中。翁同旭沒有在說什麼,悄悄退出了辦公室。有很多錯誤,不是一個人可以製造的,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化解的。
關坤年很無奈,但是那個執意愛他的人就不無奈了嗎?他深深歎口氣,痛苦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陷入了他們的故事裏不能脫身,自己的故事還等待著揭曉答案,卻偏偏滑進別人的悲歡離合裏,難以自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