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是我的責任!”采購是老太太娘家哥的孫子叫桂廳,他在祥福來做了五年的采購,沒少從中撈錢。聽大黃說菜色有問題,早就沉不住氣了,見大黃把矛頭指向他,更是火冒三丈,站起來要揍大黃。
“桂廳。”龍可昌嗬斥桂廳,心平氣和地對所有人說:“都坐下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買你應該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我聽鼎鳴說了,目前祥福來的經濟收入不是很可觀,可能要支付這麼一筆巨額醫藥費很困難。我的意思是大家能不能靜下心來,想想辦法。”
“董事長,我能說兩句嗎?”一直不言語的駱直維找準時機開口了。
龍可昌望了望駱直維,點點頭。
“我可以去找他們家屬談判。”他胸有成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奧。”龍可昌審視著這個有些狂妄自大的青年人,淡然一笑:“我們還有跟人談判的條件嗎?”
“有,菜譜。”
“菜譜?”大家異口同聲,不解其意。
“對,就是菜譜。我注意到了那天他們點的菜譜,很多菜是我們酒店裏不做的,是他們硬要加上的。比如田螺加木耳,我查了一下,這個同食的話就很容易中毒,還有其他的一些不合理的食材搭配。
要說我們酒店對食材的知識掌握的不夠,那麼他們自己也沒有這種方麵的常識。所以,我們雙方都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當然我們相比較責任要大一些,不過會減少經濟賠償。”駱直維說得合情合理,令在座的無不歎服。
“嗯,那就去吧,盡量婉轉一點,看他們有什麼要求,咱們一定會按要求達到他們的滿意。”龍可昌很讚同他的方法。駱直維臨危受命般重重地點點頭。
會議散後,龍可昌把正鼎鳴叫到辦公室,問他:“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小夥子挺不錯。”正鼎鳴對駱直維十分欣賞,這個人在重大事件麵前表現的那種鎮靜、沉穩讓將近五十歲的正鼎鳴都自歎不如。
“他是怎麼進祥福來的?”龍可昌沉思著問。
正鼎鳴就把駱直維進祥福來的事情添油加醋般描繪了一番,中間免不了加些神話色彩,幾乎把駱直維捧成了精英。
“這麼有才的人會甘願在酒店做一個區區的大廳經理?”龍可昌以自己多年的閱人經驗感覺這個駱直維過於成熟老辣,會玩心機,懂得怎樣把握機會,更懂得怎樣提升自己。在大家都慌亂的時候,他卻能注意到菜譜這麼細小的細節,可見他的心該有多麼的精心。
“唉,你不知道現在大學生競爭多激烈!別說他是經貿學院出來的,要是北大的找不著工作,這個大廳經理也會搶著幹。現在這個社會,最不缺什麼?大學生。”正鼎鳴套用了一段別人的話。
“也是。”龍可昌見他這麼讚賞這個駱直維也就不便再說什麼,還是等著這個小子把談判的結果拿回來再說。
“奶奶,您吃點東西吧。”映晴端著綠豆湯,走到木然的奶奶身邊,坐在她對麵,哄孩子般說。
“龍家完了嗎?”老太太目光呆滯地直視前方。
“沒有,爸在打理酒店,不會有事的。”映晴第一次看到這麼一位高傲的老太太變成這麼一個贏弱的老人,很是心酸。
“你爸回來了?”她像是記起了什麼,混濁的目光裏有了點滴晶亮,隨即又變得灰暗,“在雲呢?”
“在雲他沒事。”映晴平靜地回答:“在雲答應去戒毒所了。”
“戒毒所?”老太太似乎忘記了什麼,很快又想起來了,微微點頭,“是這樣。”
“奶奶,您不用操心,沒事的。”映晴安慰奶奶。
這時候,龍可昌走進臥室,接過映晴手裏的粥,蹲在母親麵前:“媽,吃點東西。”
“可昌,”老太太眼前一亮,猛地抓緊可昌的手腕,急促地問:“祥福來,祥福來怎麼樣?”
“沒事了,已經解決了。”可昌溫和地回答,放寬母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