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宇!”關坤年接到翁同旭的電話後急急出門,車在自家不遠處,他看見了這一幕。下車之後,他緩步走近石板路上奄奄一息的善宇,淚在胸中橫流。
“善宇。”他蹲下來,抱過善宇,於霜小聲哭泣。
“坤少……坤……少……甜……甜……”善宇斷斷續續說了這麼一句,雙眼期盼地望著關坤年,用最大的力氣抓住坤年的手。
“善宇,你停住!”關坤年抱起善宇,抱進車後座躺好,於霜跟著上車。車極速駛向東城醫院。
“坤……少……甜……甜……”善宇斷斷續續口述這一句,直到車開進醫院,他才停止了說話,也停止了呼吸。
關坤年焦急地抱著他下車,於霜哭喊著告訴他:“善宇已經走了。”
“不!他不會有事的!”關坤年瘋了般抱著善宇衝進醫院大廳,衝著谘詢台喊:“醫生——醫生——救人!”
有醫生叫護士推來急救推車,幫忙把人放在車上,有醫生上前給善宇檢查心跳,然後遺憾地對他說:“人已經停止呼吸了。”
“你胡說!他沒有死!他不可以死!”關坤年暴怒地抓住醫生的衣領,凶神惡煞地吼:“把人給我救好!不然我砸了你們醫院!”
“你冷靜一下!人已經死了,你就是把醫院砸了,我們也不能起死回生呀!”醫生無奈地說。
“坤年,善宇已經走了。”於霜難過地告訴他,要他接受事實。
“不!善宇不會死的,我說過他不會死。”他不相信這是真的,善宇怎麼會死呢?他不能相信。他幾乎癱軟在地上,雙腿支撐著上身沒有倒下了,抓著急救車的車架,他咬著牙,一言不發。他忘不了那年,他驕傲地看著一臉肮髒的善宇,說:“跟我走吧,我會給你自由的生活。”他忘不了,在雪乞靈威逼他對於蝶下手時,善宇如何挺身而出;他忘不了,在於蝶拿刀刺向自己的時候,善宇如何擋住的那一刀;他更忘不了,善宇被炒魷魚那一天,兩個人落寞的心情。跟了他十多年的善宇,親如兄弟的善宇,就這麼走了。他不相信,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走了,走得那麼匆忙。
“坤年,你別這樣!”於霜抱著木然的坤年,對突然失去左膀的關坤年來說,這是一次大截肢。
“為什麼會這樣?”他自言自語,根本不相信那個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跟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了解她的秉性,但卻是第一次領教這個女人真正的心狠手辣。
萬醫生聞訊來到大廳,見此情景,也很痛心。善宇是個董事,明事理又忠心耿耿的好手下,這麼離開確實讓人感到悲痛。
“坤年,人死不能複生,還是節哀順變吧。”他蹲下來,拍著坤年的肩膀,勸他想開點。
關坤年茫然地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凝視著和藹可親的萬老,問:“你們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嗎?你們不是有華佗再世的本領嗎?你們救救善宇,救救他!”
“坤年,對這點我很抱歉,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可是已經死亡的人是沒有辦法能夠救活的。這一點你很懂。”萬老充滿了愧疚,他沒有能力把死人變成活人。
關坤年悲痛地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雙手在猛烈地顫抖,抖成了秋天的落葉。
“坤年,去看看你妹妹吧,她需要你們。”萬老剛從映晴的病房出來,很擔心映晴失落的心態,她看起來精神狀況一點都不好。
萬老吩咐護士把善宇的屍體送去太平間,後事過後再說。
於霜扶著關坤年來到映晴住的病房:婦產科308特護病房。
翁同旭和羅韻賢坐在床邊,望著臉上、胳膊上都是傷的映晴,癡呆呆地坐著。病房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兩個人站在門口,停下來,裏麵的氣憤壓抑得關坤年有種想殺人的衝動。不用多說,他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除了她不會有誰這麼對付自己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