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底是浞颺英明神武萬民景仰,還是那張美得不像話的臉和古怪的性格惹人關注,反正自城門到宮中必經之路的街道早早的已經人滿為患,處處透著不堪重荷的擁擠。
為了避開擁擠的人群我在偏僻的胡同中穿行,小楊盡責的尾隨身後。
在京字胡同的交叉口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匆匆而過,風中飄揚著泛著墨綠色光芒的卷發。
也許是好奇心驅使,我決定跟著這位獨自穿行於僻靜胡同行色匆匆的女子——朗晴,原敬軒新娶的妾室
自她行走中不時的左顧右盼我覺得她是要去見某個人,一個重要的人。是以小心翼翼的尾隨身後,小楊亦無聲跟隨。
突然,朗晴快速穿進一個狹窄小巷,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我看向小楊,他也是一臉茫然但眼神警戒全身繃緊的走到我前麵,帶著我沿著巷子的邊緣向前走。巷子的盡頭是一個兩麵走向的胡同,胡同蜿蜒曲折看不到頭,一邊有一扇院後的小門,常年不見陽光的關係,兩側的牆邊已經長滿了暗綠色的青苔。小楊眼神征詢我應該走哪邊,我屏息側耳細聽,隱約覺得右手邊似有人聲,便示意小楊向右走。
兩側的牆很高大,幾乎遮了直接射入的陽光,間距不大的空間顯得更見灰暗狹小。腳下還不時有些磚瓦之類的殘垣斷壁,我倆輕手輕腳的前行,卻在拐過一個彎兒後一同停步。
前麵站著一名青衣男子,身材結實高大,雙目微眯的盯著我與小楊,那種直白的犀利的獵手般的眼神似要將我們生生撕裂,這人是危險的天生的獵手。
我在他的目光下全身突然有種麻栗的感覺。
男子向我們走近,麵容粗獷堅毅蓄著胡子,容貌與朗晴有幾分相似,瞳孔泛藍頭發彎曲,隻是
那雙獵鷹般的眼睛格外的與眾不同。身著極為普通的青色布衣,腰間別著一把彎刀,刀鞘上一顆紅色寶石分外耀眼。
小楊全身戒備的站在我身前,鐵劍已然出鞘。
“你們在找什麼人嗎?”男子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我們路過。”小楊生硬的答道,男子發出一聲嗤笑。
我說:“閣下以為呢?”
男子冷冷的目光打量著我,唇角一刃鋒冷半隱半現,猶如冷風當頭而下,“我以為……不留活口。”
話音未落,青衣男子揮掌而起,食指微曲骨節突出成鷹爪狀直取小楊咽喉。招式剛猛氣勁強霸,驟然爆起淩厲寒光。
“小心……”我驚呼出口。卻聽風聲愈緊,小楊側身避開,鐵劍劃空而過堪堪化去對方掌中力道。
不待停歇青衣人回身單手拍出,化掌為刃,驟然襲向小楊胸口,身法詭異快速招式狠辣。這樣的身手怕是浞颺都不得不全力以赴,也未見得有十分把握。小楊哪裏是其對手。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這生死關頭理清腦中看似無關卻絕不簡單的絲絲片段。有關我與小楊的生死。
小楊已經吃了青衣人一掌,嘴角掛著鮮血,劍勢漸慢。
青衣人空手對敵卻盡占優勢,招式之間從容鎮定大將之風盡顯。左手在小楊胸前一拂,右手上舉逼退鐵劍,直取其左肋。小楊鐵劍已經被虛晃而出,此時再無接擋,左肋登時被擊中,骨頭斷裂的聲音揪心的空洞。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鐵劍墜地,小楊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擔憂關切的看向我,繼而眼神渙散緩緩合上眼睛。
青衣人隨意的拍拍身上濺起的塵土,動作中帶著一份優雅。他慢慢的拾起地上的鐵劍,指向小楊的喉間。獵鷹般犀利的眼睛閃著嗜殺的光芒。
“住手,你不能殺他。”我叫道。
青衣人鐵劍在手動作略有停頓卻沒有停止,挑眉看著我道:“理由?”
“因為我們對你有用。”
“哦。”鐵劍直直的移向小楊的喉嚨。
“我們有你感興趣的消息。”
“是嗎?”劍尖刺到小楊的頸部,滲出點點血點。
我大叫道:“你那份布軍圖是假的。”
劍勢驟停,青衣人移開劍,正麵轉向我,死死的盯著我道:“說下去。”
懸著的心落回原處,看來我是猜對了。手心已經滿是冷汗,強裝鎮定的說:“這一切都是浞颺布的局,自原敬軒的正室死後他便生疑,這番我既然可以通過朗晴尋到你,以浞颺的聰明才智布置張以假亂真的圖應該不難吧。”
先前我就想不通朗晴那樣懂得隱藏自身美貌優勢的女子會單單為了與原敬軒相守而殺人?一個為了愛情的女子還有足夠的理智想得出嫁禍小淅的精細布局?她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愛情獨占一個男人?直到那日修涯提到原敬軒一直在進行布軍圖的繪製,還有朗晴貌似外族人的麵貌……一切都有了關聯。